魏廣德認為葛守禮擔任朝廷戶部尚書不稱職,在朝廷停罷“一條鞭法”訊息傳出後,戶部內部官員意見很大,特別是江南幾省清吏司的郎中、主事們意見猶大。
本來上次奏疏那事兒,是徐養正、劉自強沒事先和葛守禮商議,而是欺騙了下屬們,可在事發後自然不會承認是他們的過錯。
在他們口中,是葛尚書反覆無常,欺騙了他們,自己成為受害者,讓戶部官員們在朝中丟了大臉。
“一條鞭法”在中央層面是得到廣泛支援的,只不過地方上阻力很大,許多地方官員也因此不願實施,以往他們都要受到來自上面和
現在好了,朝廷停罷“一條鞭法”,他們再也不用擔心來自京城的壓力了。
而這項政策的實施,讓官府稅收變少,特別是稅銀這塊,許多又變成了難以變現的實物和役力。
銀子少了,戶部官員能夠上下齊手的地方也少了,自然是怨聲載道。
上次高拱一事本就讓徐階不滿,這次終於找到機會,在徐階暗中扶持下,一場下克上的風波在戶部上演。
“吉甫,此話當真?”
劉自強看著徐養正問道。
“徐閣老雖然沒有名言,可話裡話外的意思我還是能聽懂的,只要我們動手,就算尚書大人去內閣控訴,他也會想辦法把事兒壓下。”
徐養正滿臉得意的說:“還有這次葛尚書請罷稅法,本就和徐閣老的學生張閣老起了爭執,你也是知道吧,嘿嘿.”
“嗯嗯,我明白了。”
劉自強點頭笑道,很明顯是徐階和張居正看不慣葛守禮,所以希望他們能把他擠走。
畢竟葛守禮是尚書,他們身為內閣閣臣可以在皇帝身邊說上話,卻沒法代替皇帝對朝廷做人事調整。
皇帝只要無心辦了葛守禮,徐階自然也對他沒辦法。
可只要聯絡戶部上下一致孤立、排擠他,讓他完全失去對戶部的掌控,葛守禮要上懂事就該知道早去,否則
“那我們要怎麼做?”
劉自強想明白了,可卻不知道徐養正打的什麼主意,該如何孤立葛守禮,讓他失去對衙門的掌控。
“從今兒起,衙門裡的文書,重要的就壓下來,不交給他,等咱們輪流掌印的時候再用章下發,就挑些雞毛蒜皮的文書應付一下就成。
時間長了,葛守禮那老小子也就該看明白了。”
徐養正低聲說道。
“那你我手下那個清吏司.”
“咱們各自把手下約束好,有些事兒要守口如瓶才是。”
“就這麼辦。”
兩個人多年一起共事培養出來的默契,很快就達成了一致意見,然後就是各自在值房召見下屬。
而葛守禮這邊,卻絲毫沒有覺察到衙門裡正醞釀的,針對他的風波。
不管怎麼說,葛守禮對戶部官員來說,都是初來乍到,對這裡很不熟悉。
他常年在地方為官,之後也是在南京做禮部尚書,和京城裡關係比較薄,自然也沒法很快就在戶部安插人手。
不過畢竟是老江湖,幾天時間,過手的公文,葛守禮很快也發現出一絲不對勁。
戶部掌管天下錢糧,是不可能整天都無什麼重要公文的,可是這幾日都不見
感覺到不對,可他也沒法跳過侍郎直接去十幾個清吏司詢問,只能暗中觀察起來,有讓身邊的書吏去打聽情況。
整個戶部,也就是書吏是他自己帶來的人,用著能讓他放心。
只兩天時間,葛守禮就知道戶部衙門上下對他意見很大的訊息,背後盡是胡亂編排他的是非。
雖然咬牙切齒,可葛尚書也並沒有馬上翻臉,而是開始思索起對策。
他不是笨蛋,前後串聯也明白,當初戶部上聲討高拱的奏疏,他沒有署名,讓戶部官員有些丟人現眼,這讓他和下屬有些離心離德。
不過他也是沒辦法,初來乍到,還是在京城,天子腳下,他和高拱不熟,自然不知道彈劾罪狀的真假。
高拱乃帝師,在首輔和帝師之間選擇,他寧願做縮頭烏龜也不願意輕易站隊。
至於請罷“一條鞭法”,他倒不是受到勳貴的壓力提出來的,而是根據實際情況作出的決定。
帝國南北,北方土地兼併厲害,強推“一條鞭法”,地方豪紳就會想法設法破壞,他們會不顧百姓死活把增加的賦役轉嫁出去,甚至不惜發動暴亂。
因為執行此法,僅山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