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報上來的數字少了五萬兩。”
陳以勤搖頭說道。
“怎麼會差距如此之大?”
高拱皺眉說道。
幾百萬兩和幾十萬兩,懸殊如此驚人,容不得他不驚奇。
“這誰知道。”
陳以勤當然不知道內情,所以搖頭答道。
雖然不知道答案,可高拱還是把此事記在心上。
不經意間,一月就過去了。
二月初一,魏廣德出門上值,到了校錄館後就投入到校書工作中,絲毫不知道此時通政使司已經亂了。
通政司參議從面前這個瘦削老頭手裡接過奏疏,只是快速翻看一遍,差點失手把奏疏掉到地上。
“我說這位大人。”
“區區戶部雲南司主事海瑞。”
那瘦削老頭向上官拱拱手道。
“你這個,我就當今日沒看到,你快點拿回去。”
說話間,那參議就把手裡海瑞的奏疏遞還回去。
太多禁忌之詞了。
如果說之前為正君道,明臣職,求天下萬世治安,還說得過去,後面提到“二王不相見”是什麼鬼。
這東西雖然大傢俬底下有說,可誰敢把他付諸紙上。
指責皇帝修醮以求長生,一心求神仙,竭民膏脂,濫興土木,二十餘年不視朝
任用嚴嵩奸黨
嘉靖者,言家家皆淨而無財用也.
通政司參議也是好心,今天一早遇到第一個來交奏疏的人,周圍又無旁人,所以才要退回他的奏疏,只是沒想到自己遞過去,地方卻沒有什麼接。
“我說海大人,你這奏疏要是真送上去,你知道後果嗎?”
他本也是好心,對方是戶部主事,算是一個肥缺,有心結交一二,所以才會如此反覆提醒。
“瑞上疏時已備好棺材,訣別妻子,遣散僮僕,且已託人料理後事。”
沒想到,面前那老頭卻是如此回答道。
“你確定?”
通政司參議還想再掙扎下,於是又一次提醒道,“你這奏疏,通篇指斥陛下,可知道後果。
天子真要發怒,怕是會禍及家人吶。”
“已經想好了,今日奏疏遞上去,我就回家待死。”
“你這又何必呢?”
那參議看到海瑞似乎真的已經存了死志,只是輕蔑的搖搖頭,他是不理解這個六品主事抽什麼瘋,非要上奏罵皇帝,關鍵罵就罵,其實指責皇帝的奏疏他們以往也收到到,可就沒見到一封奏疏裡用這麼多違禁詞的。
必須封禁,404。
“來人,過來抄錄。”看到海瑞不打算收回,那參議自然也不會繼續提醒,而是用一副看死人的眼神盯著海瑞。
兩名經歷過來後,參議把海瑞奏疏交給他們,“儘快抄錄留檔。”
“是,大人。”
兩人接過奏疏就走到一旁開始抄錄,轉身時耳邊還聽到那參議的提醒,“筆拿穩了。”
奏疏已經交出去了,那參議簽好收件條,直接扔給了海瑞。
海瑞撿起掉落在地的字條收入懷中,轉身離開時,那參議還在一旁譏諷道:“海大人,你這一紙奏疏上去,怕是真沒活命的機會了,想吃點什麼,今日就去吃吧。”
海瑞只是隨意拱拱手,就大步離開了通政司衙門。
沒有去戶部而是直接回家,他自知此奏疏上去後,自己怕是很快就要下獄。
明知必死,可他心中讀書人那點志氣還是在鼓勵著他,堅持完成了上書,把他這兩年在京城看到的,聽到的,一股腦全部都寫進了奏疏裡。
說他罵皇帝,確實,他覺得當今這些年皇帝做的真不怎麼樣,根本就沒有剛登基那些年勵精圖治的氣象。
“大人,這奏疏.”
“抄,照抄不誤,又不是你寫的,只是讓你依葫蘆畫瓢,怕什麼。”
“這是掉腦袋的啊。”
在海瑞離開後,通政司大堂裡,幾乎所有人都被吸引過來。
對於海瑞的上奏,雖然大家都覺得說的言之有物,可奏疏不是這麼寫的。
你要指出皇帝有不對的地方,可以,委婉點,被那麼激烈啊。
該避諱的,你也得知道避諱。
“這人莫不是個瘋子吧。”
“瘋子能中進士?”
“這二龍傳言,可能直接要他的命吶。”
“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