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徐府出來後,高拱坐在馬車裡還在回想先前高拱話裡透露出來的意思,呂本要走了,空出一個內閣位置,可是最重要的其實還是吳鵬和歐陽必進可能的離開。
嚴嵩要倒臺了嗎?
可是先前徐階對於他的試探卻只是搖頭不語,這代表著什麼意思呢?
高拱想不明白徐階的打算,只好不去管,他現在最需要考慮的是怎麼爭寵,好能搶在李春芳前面入閣。
狀元及第,終歸是要比他這樣的二甲進士要佔上好大的優勢。
對於朝堂上即將出現的劇烈動盪,魏廣德還是一無所知,不過那都是神仙打架,和他半點關係都沒有。
魏廣德這個時候也是站在自家大門口,送走一幫同年。
大家現在品級都不高,也最是需要抱團取暖的時候。
被貴人看重的,此時大多都已經進入各自的圈子,而還往這裡來的,要麼是打算投到魏廣德這裡,還有就是實在找不到好的去處就來了。
魏廣德看著眾人遠去,嘆口氣,徑直回了家門,大門緩緩關上,他今天的應酬算是結束了,而在北京城裡,這樣的活動還在繼續著。
和高拱一起離開的張居正上了馬車,離開徐府大門後,沒走多遠就轉進了一條小巷,隨後不多久,馬車就停在了一扇小門外。
….
張居正下了馬車來到門前,輕輕拍打兩聲後,木門就開啟了,裡面一個小廝看到是張居正,隨即行禮道:「相爺在後面花廳等候。」
「前面帶路。」
張居正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就跟在那小廝身後進入院子,隨即木門又被關上。
「你覺得,高拱這個人怎麼樣?可以共處嗎?」
徐府一處花廳裡,徐階和張居正相對而坐,在他們身前茶杯煙霧渺渺,散發出一股沁人的茶香,四周擺放著幾個碳盆向屋裡散發著熱量,驅散了初冬的寒冷,讓整間屋子暖烘烘的。
「高拱才華橫溢,看待事物一針見血、鞭辟入裡,又兼性格堅毅,而他做事情卻又是謹慎小心,還很會左右逢源,能力是當真不俗。」
張居正想了想就開口說道,而對面的徐階也是止不住的點頭。
高拱出翰林院就入了裕王府,而裕王和景王的定了他和景王的支持者之間就是天然的敵對關係,可是實際上高拱和嚴家的關係也還不錯,即便是對上嚴世番,兩人也經常是稱兄道弟,一起吃喝玩樂。
「但是.」
張居正說道這裡,一下子卡住了,不知道自己看的對還是不對。
徐階抬頭看了他一眼,挑挑眉說道:「繼續說,在這裡不要有顧忌。」
「是,老師。」
張居正答應一聲,隨即低頭想想才繼續說道:「先前我說的這些,都是以前對他的看法。
現在,以我對高拱的認識,此
人本性似是有些嚴厲苛刻,對人做事也是獨斷專行,甚至還有些排除異己。
對這樣的人,可以短時期合作,卻很難保持長期的關係。
至於為什麼以前看不出來,我也想過,或許,這和以前裕王府的地位有關係。
那時候的裕王府,在京城很不牢固,雖然頂著陛下長子的身份,卻沒有得到該有的太子之禮,所以,才在各方面都有所收斂,當初本性被完全遮蓋過去,讓人看不出來。
而現在,裕王的地位已經得到確認,高拱就有些小人得志的意味。」
張居正說道這裡,抬頭看了眼徐階,見徐階一臉滿意的表情,這才繼續說道:「現在裕王雖然地位被確認,只是畢竟沒有立太子,依舊存在變數,這個時候本應該是繼續團結裕王府一系官員的時候,高拱卻開始排擠魏廣德。」
說道這裡,張居正又猶豫片刻,「老師,魏廣德在裕王府應該沒有太高的地位才是,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高拱會選擇先動魏廣德。」
「呵呵.你不清楚也正常,當初魏廣德投靠裕王的時候,正是裕王府最艱難之時,所謂雪中送炭也不過如此了。
所以魏廣德在裕王心裡地位就被提得很高,當然距離高拱還差的很遠,之後陸陸續續一些事兒,這魏廣德都有參與其中,只是很多不足對外人道哉。
….
魏廣德你先不去管他,繼續說高拱。」徐階輕笑出聲。
聽了徐階的話,張居正後知後覺,有點明白為什麼高拱在徐階提出一個頭後,就很快決定把魏廣德送出京城去。
看樣子,高拱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