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在京城官場早已傳開,魏廣德知道這個事兒也不算突兀。
“廣德也知道了,呵呵,哎......”
殷士譫豁達,聽了魏廣德的話只是笑笑,隨後又想到錢的事兒,不禁又是長嘆一聲。
“戶部還是以沒有銀錢推脫?”
魏廣德問道。
“哪裡會沒有銀錢,送出京城的銀子可能沒有,但是京城裡的花銷,都是一早就預備好的,也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而已。”
殷士譫搖著頭說道。
“戶部如此做事,裕王殿下難道不上奏參他一本?”
魏廣德一直沒想明白為什麼裕王不上奏本告狀,這都欺負到皇帝兒子身上了,不給他面子,不就是在打皇帝的臉嗎?
殷士譫這次只是搖頭,卻是沒說話。
魏廣德隨即猜測,或許是有私下找過皇上,才沒上奏疏,但是結果多半是沒什麼效果。
其實這也是魏廣德猜錯了,裕王確是找過宮裡,只是沒直接找到嘉靖皇帝說這些事兒,因為平常他根本就見不到嘉靖皇帝。
“二龍不相見”的箴言,嘉靖皇帝此時是深信不疑的,外朝雖有耳聞,卻大多是不屑一笑了之。
但是,魏廣德不知道的是,之所以朝中大臣大多以為嘉靖皇帝更寵愛老四景王殿下,甚至有讓景王殿下繼承大寶的想法,就是因為裕王見不到皇帝,但是景王卻能偶爾進宮覲見嘉靖皇帝。
由此,百官才有了嘉靖皇帝喜歡景王而不喜裕王的說法,進而流傳開來。
不過,魏廣德入官場時間不長,自然還沒有聽說這些事兒。
也是因為裕王曾經找宮裡的人說過此事,但是結果依舊如故,才讓他摸不到門路,更是受到外界傳聞影響,以為父皇真的厭棄於他故意為之。
裕王在王府裡過的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而殷士譫這些王府屬官自然也差不多的心情。
而此時的魏廣德腦海裡想的確實,從殷士譫的反應來看裕王應該是找過皇帝的,只是沒有任何改變。
看來真是皇帝安排的一齣戲,或許是要考驗裕王的應變能力,他是不打算管這個事兒了。
“再熬幾年就好了,到時候外出就藩,也就不受這些鳥氣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殷士譫對著魏廣德說出了這話來,大有裕王放棄那個位置的意思。
聽到他這麼說,魏廣德就是眉頭一皺,只是他的表情變化全部都落在殷士譫的眼中。
“按祖制,外出就藩的也應該是景王,怎麼能是裕王殿下。”
魏廣德搖著頭說道。
此時他完全沒有意識到,殷士譫也是在試探他。
今天戶部偶遇可以說是意外,魏廣德盛情邀請,作為新入翰林院的庶吉士也還能說得通,可是問起裕王府的事兒這麼上心就由不得殷士譫不多加小心應對了,何況魏廣德還是江西人。
“我聽在戶部觀政的同年說,戶部隔幾月才給王府發一次俸祿,長此下去王府的開銷就難了。”
魏廣德嘆氣道,這會兒他還在考慮要不要借這個機會把他想到的解決辦法丟出來,告訴殷士譫,至於做還是不做,那就沒他魏廣德什麼事兒了。
“是啊,可是戶部就說沒錢,還用山陝災荒來說事兒,說什麼本來準備好了銀子,都挪在賑災錢糧上了。”
殷士譫不屑的撇撇嘴,顯然受夠了戶部那些人的氣,也要刺激魏廣德的意思,畢竟上次朝廷撥付賑災錢糧的事兒裡面,魏廣德可是有出力的。
“殷大人,還有高大人他們,就沒想過什麼好辦法解決此事嗎?”
魏廣德奇怪問道,他還想多瞭解一些情況,免得自己提出想到的主意,結果是人家已經嘗試過的,到時候說出來丟人現眼。
畢竟,那個辦法是真夠丟人的,而且未必有效果。
“還能有什麼辦法,戶部沒錢推脫,我們也只能不斷的往戶部跑,催要銀子。”
殷士譫一口悶下杯中酒,苦笑著對魏廣德說道。
魏廣德急忙又給殷士譫把身前酒杯滿上,臉色稍微漏出一絲猶豫的表情,他還在斟酌該不該說這個事兒。
說實話,魏廣德是真不想提那個辦法的,真是餿主意。
但是初入官場的他,唯一能想到的就那一個辦法了。
魏廣德臉上微帶掙扎的表情,自然落到殷士譫眼裡,殷士譫心中也是微動。
對於這一科的進士們,裕王府自然也是有關注的,魏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