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援或反對,所議之事都是關於遼船海運。
張監的奏疏早已送入西苑,可第二日並未被髮還內閣,顯然嘉靖皇帝也沒有第一時間作出決定,也不知是留中還是什麼。
只不過,河道衙門和山東方面近一年的功課也沒有白做,支援禁止遼船海運的奏疏是佔據絕對優勢。
這,或許也是一種民意吧。
有意思的是,包括淮安的總督漕運部院、山東濟寧的河道總督衙門及各省河道署均未奏議此事。
這場由山東巡撫上奏引燃,然後京城的低階官員在那裡上奏議論,中高階京官到目前為止都是保持緘默。
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反對張監奏疏的,大多都是和裕王府有聯絡的官員,或是他們串聯的一些好友。
對這樣的場景,不免讓許多不明就裡的人暗自揣測,這或許是一場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京城柳泉居,往日賓客盈門的酒樓,在今日卻顯得很是冷清。
兩層閣樓此時底樓顯得空蕩蕩的,幾乎見不到人影,只有大門前有幾道身影攔在那裡,擋住所有想來這裡用餐的客人。
和樓下冷清截然相反的時,二樓上面卻是高朋滿座,所有桌椅皆坐滿人,而且看他們的氣質和穿戴就知道,他們都是當朝官員。
宴席間氣氛輕鬆,所有人都是有說有笑,不時有人挨桌敬酒,鬧得好不熱鬧。
看氣氛烘托差不多了,主桌上就有一位身著員外服的老者站起,舉杯說道:“諸位大人,今日邀請諸位大人來此赴宴,是為了表達我們運河十三家商會對諸位大人秉持公正,上疏諫言的感激之情。
不瞞諸位大人,小老二老家就是山東,眼見著鄉親們被遼東流民侵擾,實在不忍.....”
老人別看已經上了歲數,可聲音卻是宏亮,整座二樓賓客居然都能聽清楚他說的話。
其實,下面坐著的官員哪個不知道今日宴席的原由,對那些商人,他們敬的也只是商人們手裡的銀子。
只是,既然已經做官,他們還真不擔心會找不到銀子。
實際上,就算是翰林院、國子監這樣被認為是清水衙門的官員,只要捨得放下老臉,要賺銀子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不過,他們今日來此,可不全是為了那個說話老頭的所謂臉面,而是他身旁左右坐著的戶部和工部的侍郎大人。
不管是漕運還是河道,其實最受益的還是戶部和工部。
一個負責全國的漕運事務,透過水路,督促南方各省經運河輸送糧食至京師,一個則負責黃、淮、運河一帶的河道治理,都是肥的流油的好差事兒。
他們這些低品級京官,留在京城也是為了等機會,要是被貴人賞識就希望能夠一路升遷,若是不能則尋機外放,自然要處理好各方關係。
來這裡,自然也是希望擴張人脈的同時能夠和上面的幾位大人搭上線,如果外放自然是去這些地方謀職,也不枉寒心苦讀多年。
“......現在朝中上下民意滔天,小老二隻請諸位大人再接再厲,繼續上奏,讓當今知道允許遼船海運的惡果,儘快革除弊政,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那老頭說完就依次挨桌敬酒,在他身後則有小廝端著堆滿紅色小布包托盤,挨桌分發。
至於主桌上的幾位大人,則好整以暇繼續坐在那裡相互敬酒,把酒言歡。
他們來這裡,或是為私利,或是為朋友面子不得不來,反正都沒打算和下面那些人有過多接觸。
而在柳泉居外,也有無數雙眼睛盯著這裡。
他們自然有辦法知道里面發生的一切,留在這裡也不過是為了在酒席散場後再確認一下赴宴之人的身份。
“你是說張文淵、楊兆,還有劉思問、陳復升都參與了此事?”
此時,在魏府,魏廣德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聽著張吉的彙報。
今晚柳泉居鬧得動靜可不小,畢竟上百名官員赴宴,陣仗著實不小,即便魏廣德也聽聞了訊息,自然派人查探一二。
“老爺,他們這是絲毫不把你和王爺放在眼裡了。”
張吉在那裡小心說道。
“呵呵,顯示下力量,畢竟還有很多官員並未出手,他們這是在向我們顯示實力啊。”
魏廣德不以為意的笑道,不過笑容卻逐漸冷厲起來。
示威,赤裸裸的示威。
這麼絲毫不遮掩,就是想讓裕王府知難而退。
本來魏廣德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