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的情緒在散發。
張居正已經意識到了,可卻沒有任何表現。
知道他將來很牛皮,甚至左右大明朝十餘年,威勢甚至能蓋過皇帝,成為這個國家真正的主宰。
可是,對上這樣一個人,魏廣德心裡很清楚,他們現在只是盟友的關係,連朋友都算不上。
而在將來,他們必然會發展成為朝堂上的對手,真正的競爭對手。
雖然大明朝堂上的爭鬥很殘酷,但還不會發展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可是張居正在裕王府裡,卻已經給他上了一課。
要擊敗對手,不一定要發動攻勢,只是簡單的一個放縱,就可以讓對手自己犯錯,犯下讓皇帝不發容忍的過錯。
魏廣德其實對自己將來到底該做什麼,並沒有太多的想法。
或許是前世的心態,他有些得過且過。
之所以會刻意在裕王面前表現自己,其實不過是為了得到裕王的垂青,將來在新朝裡獲得更大的權勢。
當然,也是為了錢財。
這,或許也是受到後世的影響,在以財富決定一切的時代,錢財是最重要的。
來到大明朝,魏廣德已經深刻理解到,權利和財富其實是可以畫上等號的。
權力越大,搜刮財富的能力越強。
封建王朝,這點倒是很讓他喜歡。
而且,他也真正做到了,並且將來還會繼續前進,獲得更多。
高拱不用去管他,張居正,自己是得好好想想和他相處之道了。
在一番恭維後,魏廣德很快也知道了從西苑發出的數道旨意。
“嚴令各部返回駐地......追責......”
看著手裡殷士譫遞過來的幾張條子,魏廣德有點無語。
難怪後世會說嘉靖皇帝刻薄寡恩,真的是要人的時候是嚴詔勤王,不用的時候就嚴令返回,絲毫不考慮將士們的辛勞。
或許,就是因為他是皇帝吧。
魏廣德只能在心裡感嘆一句。
因為他是皇帝,所有人都必須服從於他,所以才可以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魏廣德還以為,宣府軍有此戰功,又身在京郊,或許這次會被調入城中享受無上殊榮。
旋即,魏廣德悚然而驚。
不見馬芳等宣府軍將領,或許也是皇帝在表現自己的不滿。
想到先前在馬車上想到的,這未必不是皇帝對宣府諸將的一個敲打。
至於追責,在戰事結束以後,有功要賞,有過要罰,這倒是沒什麼,只不過動作太大、太早了一點而已。
也就是想想,反正沒自己的事兒。
功罪,和自己何干?
這時候,魏廣德已經有心病了。
不管西苑發出什麼旨意,他都會不自覺往自己身上去想,有些患得患失。
前世他就是個小人物,只不過來到這裡,有了遠超這個時代其他人的見識,但是上輩子就不是個官,所以並沒有積累做官的經驗,還得自己慢慢摸索學習。
“不知道這次會有哪些人倒黴?”
魏廣德只是笑笑,就把條子遞還給殷士譫。
“楊選肯定是要完的,兵部那邊內部已經傳開了。”
殷士譫接過魏廣德遞來的條子就說道,“刑部那邊有人也對順通巡撫徐紳提出質疑,認為其能力有限,不適合繼續擔任職務。”
“叔大那邊有聽到什麼訊息嗎?”
魏廣德看張居正除了先前恭賀幾句後就一言不發站在一邊,於是開口問道。
“沒有,我也是一大早聽人提及宣府軍打了勝仗,就急急趕到裕王府裡,還沒聽到別的訊息。”
張居正澹澹一笑,開口說道。
“總感覺,這個時候論功罪還是早了點,畢竟還沒有韃子出境的訊息。”
魏廣德聽到張居正這麼說,也是笑笑,隨即又開口說道。
“善貸,難道你以為那個黃臺吉還能耍出其他手段來?”
裕王這時候接話道,“他手下兵馬不過萬餘,這次雖然馬芳只報斬首千餘級,可先前正甫和叔大也說了,韃子傷亡肯定不小。
斬首千餘級,那只是死在疆場之上的,只有重傷不愈,還有因傷無力再戰的,怎麼說也會超過兩千人,甚至三千人。
韃子萬人入境,一戰就滅掉兩三成戰力,他們還能有膽繼續留下嗎?”
“呵呵,正甫和叔大都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