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卿兄,你這是?”
這個時候,魏廣德注意到高拱坐在那裡低頭喝酒,卻沒有接這個話茬,心裡奇怪,於是開口說道。
魏廣德的話,自然把陳以勤、殷士譫二人的注意力也吸引到了高拱這裡。
高拱也難以繼續保持沉默,抬頭對他們笑笑,隨即轉頭對魏廣德說道:“你的差事聽說已經定下來了,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正六品,呵呵,你這升官速度,還有這年歲,也是沒誰了。”
高拱開口說話卻是岔開話題,沒去聊郭希顏的事兒,或許郭希顏已經被處決,在他看來已經沒有談論的必要。
“恭喜恭喜。”
殷士譫立馬說道,邊說邊拱手作揖。
“有其他監管的差事兒嗎?”
陳以勤雖然臉上帶笑,卻是開口繼續問道,看情形比魏廣德還要心急的樣子。
“沒有,年齡在那裡擺著,主要還是在翰林院讀書。”
高拱看著魏廣德笑道,“陛下沒把你派出去,說明還很看好你啊。”
說實話,聽到這個官職,魏廣德心裡還是有一點小小的遺憾,因為左中允是正六品官,不是他期待的從五品。
“同喜同喜。”
這個時候的魏廣德自然不會表現出一絲不滿的情緒來,急忙先對殷士譫還禮,隨後又衝其他人拱拱手。
“對了,戶部尚書是誰?定下來了嗎?”
陳以勤開口繼續問道。
這次馬坤栽在南京振武營兵變上,朝堂上也在盛傳誰誰誰會接任,可一直沒有見到旨意下來,於是陳以勤就開口問高拱,畢竟他現在官職不低,能接觸到很多他們不知道的資訊。
“戶部左侍郎高耀升遷的機率最大,嚴閣老舉薦吳鵬改遷,歐陽必進遷吏部尚書,不過六部調整過大,一下子牽扯到三個部,估計陛下不會答應。”
高拱澹澹說道,隨即卻搖著頭說道:“奏疏應該已經送進了西苑,最後怎麼定還不好說,等著吧。”
說到這裡,高拱好似想起來什麼,又對魏廣德說道:“對了,這次叔大也遷右春坊右中允,管國子監司業,下次酒席我把他也叫上,大家以後可以多走動。”
高拱口中的叔大自然就是張居正,他比魏廣德早九年步入官場,可是到現在位置還只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和魏廣德在翰林院是平級。
但是顯然,旨意下發後的張居正雖然和魏廣德還是平級關係,卻已經率先走出進入朝堂的第一步。
雖然國子監不是什麼有權勢的衙門,可是畢竟清貴,而且自此他的工作也不再是主要呆在翰林院裡,而是國子監。
魏廣德心裡暗忖,怪不得去年開始他就往國子監跑,那時候他只是掛著個監丞的官職,也不是主掌。
現在就不同了,國子監司業,這特喵的就是給他打造了一個升品級的快車道啊。
國子監設祭酒一人,從四品,司業二人,從四品下。
張居正以六品官身做國子監司業,後面要升品級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兒,只要有機會就能上去,徐次輔手段還真是高明啊。
現在國子監祭酒是高拱,張居正現在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副手了。
再往深了想,徐階本身就是支援裕王上位的,他把他的得意門生派到高拱手下當差,以裕王和高拱的關係,只要張居正得到高拱的賞識......
“嘶.....”
這老狐狸,是打算近水樓臺先得月,搶佔勝利果實了都。
以前在翰林院的時候,魏廣德和張居正也有過多次接觸,畢竟都是一個院子裡當差的,抬頭不見低頭見。
不過交流下來,魏廣德除了覺得這個人很老成持重外,並沒有發現他有多麼卓越的才華,還有所謂的遠見。
似乎除了對地方盤剝庶民有頗多不滿有意想要做出一些改變外,魏廣德就沒有看出張居正比他強多少。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文人相輕。
反正魏廣德覺得,後世看到的關於褒揚張居正的很多東西,現在的他都沒有看出來,什麼改革家,這會兒的張居正或許想到了,或許自己都還沒有頭緒。
酒席散場後回家的馬車上,魏廣德就開始分析高拱和張居正。
高拱沒什麼印象,估計上臺的時間很短,他那三板斧在之前和魏廣德的交流中,魏廣德就大概摸清楚了,那就是反腐倡廉。
在高拱看來,太祖的制度其實就挺好的,就是現在的人變了。
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