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是最糟糕的結果,沒有之一。
“許論的死活和咱們無關,可是楊順和路楷那裡卻不能不救。”
嚴世番說道。
“或許能保下一人,或許.......”
嚴嵩搖搖頭說道:“一切都要從最壞的角度考慮了,皇上那裡,怕是對我們父子有看法了。”
對於嚴嵩的話,嚴世番自然也是有同感的。
現在的嚴家在朝堂上那真的是有點樹大招風,所有人的眼睛都看著他們這裡。
可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是沒有退路的。
當初為了上來,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
你在這個位置上,別人不敢動你,可一旦致仕離職,會發生什麼?
嚴世番不敢想象後果。
當初嘉靖皇帝想升他為工部尚書卻為老爹所阻,現在他才後悔,怎麼就沒有說服老爹放棄阻攔。
只要自己升到尚書之位,就算老爹致仕去職,有他這個工部尚書在自然也可以保他嚴家的一世富貴。
就是那個破科舉,他嚴世番都不屑去參與。
若是他真想下場,什麼解元、會元、狀元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而嚴嵩之所以阻攔他升為工部尚書,主要的原因也就在這裡,他是監生入仕,做到侍郎本就已經很受到進士們的排擠,要是再驟登高位,嚴嵩不敢想象彈劾的奏疏會不會把西苑給淹沒掉。
到那個時候,他就只能是致仕一途可走,朝堂上是絕對容不下他們父子即坐在首輔位置,又在六部尚書中佔據一個名額的。
“等那個魏廣德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陸炳一時半會動不了,還不能動他這小子。”
嚴世番這會兒想明白了,只能惡狠狠的撂下一句話來。
“廣德那邊就算了,他也是奉旨而為。”
“爹,咱不能這麼算了,不能殺一儆百,以後那些人還不有樣學樣......”
聽到嚴嵩又否決他的意思,嚴世番有點急了,之前想到錯失工部尚書的官職心裡就好難受,現在也管不了許多就要出聲爭辯,不過看到嚴嵩一臉嚴肅看著他,似乎還有後續的樣子,嚴世番這才閉嘴,不過心裡的火氣卻沒有消退一分。
“這事兒處理完了,我沒想到的是,皇上又做了一個安排,調方鈍去南京,由賈應春接管戶部。”
“什麼?”
聽到嚴嵩忽然把話題扯到戶部,嚴世番瞬間一雙小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方鈍雖然和他們不是一夥的,可也是非常上道的,不然也不可能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上能坐好幾年,早就被他們想方設法排擠下去了。
之所以能夠接受方鈍把持戶部,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銀錢的撥付上,方鈍大機率不會反對他遞過去的那些條子,對於嚴世番的請求,方鈍都會盡量滿足。
現在他要被調往南京養老,新上任的尚書居然是賈應春,這就讓嚴世番有點難以接受了。
誰不知道賈應春是哪家的人,他一直和裕王府還有徐階那邊勾勾搭搭的,這兩家裕王府自然是嚴家的敵人,只是不敢公開擺上檯面,而徐階卻是老狐狸,更是要時刻防備變成老虎。
“當初裕王府停俸那事兒,到底是不是你在暗中指使的?”
忽然,嚴嵩用極為狠厲的語氣對嚴世番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