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又問道。
還是隻有老一套的做法,那就是拆東牆補西牆,把要交付給其他衙門的銀子扣下,先把年過了再說。
銀子畢竟不能自己長出來,就那麼多,關鍵就是怎麼分配的問題。
分配好了,事兒也就解決了。
只是讓嚴嵩失望的事兒,方鈍的回答很簡捷:“沒有。”
嚴嵩看了屋裡還在書案那邊忙碌的幾個書吏,開口就說道:“你們都先下去,不叫你們都不許靠近這屋子。”
聲音很蒼老,卻帶著足夠的威懾力,幾個書吏忙躬身施禮後快速退了出去。
待人都離開後,嚴嵩才用渾濁的雙眼看看徐階又看看方鈍,這才開口說道:“仲敏,你說實話,戶部真沒有銀子了?”
“真沒有了,閣老大人,有銀子我還會急成這樣嗎?眼看著還有半個月就到了,再不找到銀子,這年就沒法過了。”
方鈍就是因為沒地方摳銀子才會來到這裡,他很清楚,封衙前若是京官的銀子發不出去,都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子,直接跑去西苑鬧事兒都是有可能的。
皇帝不差餓兵,人家不管怎麼說也為朝廷做了一年,到頭來居然連過年的錢都沒有,你讓那些清流們怎麼活?
京官是牛皮,可是那也得看是否有實權。
掌握實權的人都懂的變通,他們也不會缺那點過年銀子。
清流們認死理,張口閉口就是聖賢之道,愛鑽牛角尖,平日就靠著俸祿過日子,年節上就看著宮裡的賞賜,拿不到銀子,後果不敢想象。
“存齋、仲敏,若是實在沒銀子了,那就只能寫份條子遞進宮裡,從太僕寺那邊先借七十萬兩銀子應急,明年稅款回來再補上。”
嚴嵩當然知道哪裡有銀子,現在要過眼前難關,只能動用那邊的銀子週轉。
借的,自然要還,那也是明年的事兒,今年過了再說。
實際上,嚴嵩出任首輔這九年來,一直做的就是這個工作。
找錢,維持宮裡和朝廷的用度。
他也不知道,在朝廷財政虧空成眼前這般田地,還能再支撐多久。
徐階在一旁沉默,沒有表態,只有方鈍微微點頭。
雖然不知道太僕寺常盈庫到底有多少銀子,可是他知道七十萬兩銀子不過就是常盈庫兩年的收入,肯定是有銀子的。
“存齋,你還有什麼不同意見嗎?”
沒有看到徐階表態,嚴嵩直接問道。
“沒有,一切以閣老之意馬首是瞻。”
回過神來的徐階連忙表態,雖然很想把嚴嵩拉下馬,可是現在大明朝堂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老狐狸自然很清楚,他應付不下來。
就像圍城裡說的,城外的人想進去,城裡的人想出來。
外人只看到閣老的風光,卻不知道坐在位置需要擔負的責任。
“你寫條子,我來用印,馬上送進宮裡去。”
嚴嵩看到徐階和方鈍都不反對借用常盈庫的銀子,馬上就安排道。
.......
“去年還只借用了八萬兩銀子,今年一下子變成七十萬兩。”
西苑永壽宮中,嘉靖皇帝坐在御座上看著手裡剛剛送來的條子,這不是奏疏,只是內閣送來的請示。
看字跡,嘉靖皇帝一眼就能看出來,徐階寫的條子,後面蓋的卻是嚴嵩的章。
本以為江南加徵後,今年朝廷的財政可以緩上一口氣,沒想到虧空還在加劇。
嘉靖皇帝自然知道這七十萬兩銀子要怎麼分配,很多東西他只是不說,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殿外腳步聲響起,不多時一個小內侍進來稟報......最近彈窗厲害,可點選下載,避免彈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