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從沚慢慢看過去,然後指畫叫人,叫這些型起得有問題的學生一會兒坐前面,明暗關係有問題的站後邊。
&esp;&esp;他在對開的素描紙上用炭條起型,嫻熟的畫家不需要過多的測量,他爐火純青,對炭條的控制能力極強。
&esp;&esp;學生們很珍惜例畫課,除了偶爾的一兩聲咳嗽,畫室裡只剩下‘沙沙’的素描紙和筆的摩挲聲。石膏體上有平時老師講骨骼時候用手去摸而留下的灰痕,底座有些磕碰,林從沚用硬鉛去畫豁口。
&esp;&esp;最後一幅畫畫完,學生們累得好像是自己在畫,同步嘆出一口氣。
&esp;&esp;繪畫就是這樣,臨到藝考生這裡,它不需要像數學課那樣一步步解析,而是要他們看這個過程,處理的方式。每個人有自己的理解,他們都會找到自己最舒服的繪畫方式。
&esp;&esp;畫完後林從沚站起來,收好鉛筆橡皮,對餘拾景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esp;&esp;畫室外走廊,林從沚一時間找不到詞,只能直白地說:“你和普通藝考生不一樣,你已經成年了,基礎很好,離美院一步之遙,不能在這個時候走。”
&esp;&esp;餘拾景顯然並不知道大人們之間的恩怨,瑟縮了下肩膀:“沒辦法啊,我知道我已經二十幾歲了,但我沒有經濟能力,我要是不聽我媽話,她的法子也很簡單,不給我錢唄,這年頭沒錢還畫畫?我連校考報名費都交不起。”
&esp;&esp;“錢的事情先不談,你自己想留下嗎?”林從沚問。
&esp;&esp;“當然想。”餘拾景抿抿嘴,“我復讀四年……不就是想讀個美院。國外有好學校我知道,但……但不一樣,我要是真的去申國外的美院,就算讀上了,那他媽不顯得我當了四年傻子嗎?”
&esp;&esp;他越說越激動,甚至林從沚聽出了些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