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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餘拾景固然不服:“這是藝術的不同表達方式。”
&esp;&esp;林從沚閉了閉眼:“我告訴你美院想要什麼學生,他們想要學生有紮實的基本功,優秀的畫面掌控力,和適度的自我表達。”
&esp;&esp;餘拾景抿唇沉默,很明顯的不服。
&esp;&esp;林從沚只能接著說:“你不要覺得這是所謂的‘戴著鐐銬跳舞’,大家素不相識,閱卷老師憑什麼信任你是大師之姿,這世界就是這樣的,你永遠要先展示出令人信服的那一面,不是你的‘自我’而是你的‘能力’。”
&esp;&esp;說完,林從沚僵住了。
&esp;&esp;對面的蕭經聞悠哉繼續端起飲料,品了起來,喝的不像是咖啡店夏季新品冰冰莓莓,像什麼特級大紅袍。
&esp;&esp;那廂林從沚說完後覺得不太對勁,他在瞬間陷入了某種矛盾,自己剛剛在否定一個學生畫作的藝術性。並且 他在傳輸對方藝術的框架和所受的限制——這個現實世界。
&esp;&esp;倏然之間林從沚看著餘拾景好像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他腦袋裡有句話像是隨海浪起伏若隱若現,你不在餐桌上就會在選單上。
&esp;&esp;五年前蕭經聞試圖灌輸給他的資訊,這世界的執行方式就是這樣,你必須去順應規則。這時候餘拾景仍在旁邊滔滔不絕,但林從沚一個字都沒能聽進去,那些關於藝術性和創作力的話,如今他居然在反駁了。
&esp;&esp;但他沒得選,他面對的是一個復讀四年的美術生。
&esp;&esp;“對了。”蕭經聞忽然打了個岔,他向餘拾景伸手,“還沒自我介紹,我叫蕭經聞,在glea工作。”
&esp;&esp;“啊是嗎!”餘拾景趕緊跟他握手,旋即反應過來,“大哥您在拍賣公司工作,那您能看看我這幅畫嗎?”
&esp;&esp;“林老師是對的。”蕭經聞說,“不僅是美院,我們拍賣公司收作品的評估
&esp;&esp;“咳…”林從沚被齁著了,“咳咳咳咳……”
&esp;&esp;就在對視的片刻裡蕭經聞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性,他想到林從沚可能會尷尬或者強裝鎮定,偏偏沒想到他會被齁住然後嗆到。
&esp;&esp;他匆忙起身走過來拍他後背:“你等一下啊我去吧檯要杯清水。”
&esp;&esp;咕咚咚灌下幾口冰水後,林從沚才緩過來,用紙巾擦了把嘴。然後看看已經被蕭經聞吃掉三分之一的蛋糕,再看看蕭經聞喝完的粉色飲料,感嘆道:“沒想到幾年不見你口味變得這麼詭異。”
&esp;&esp;“……”蕭經聞想解釋,又好像沒得解釋。因為自己確實吃了也喝完了。
&esp;&esp;但其實他沒變,他還是不吃甜的,還是獨居,還是每天在群狼環伺的生意場上奔忙。五年前助他一戰成名的那張假唐琴也還掛在他家裡,比起邁巴赫普爾曼衛士,他還是更常開連過他手機藍芽的大眾途銳。
&esp;&esp;他沒變過。
&esp;&esp;林從沚緩過來了,緩過來後連服務生都鬆了口氣,做餐飲的最怕這種動靜。
&esp;&esp;蕭經聞坐回去,看他寫的簡介:
&esp;&esp;此時月亮距離我三十七萬公里,凌晨03:30的大海是世界的夜間模式,看不見除殘月以外的任何東西,此時它是海上唯一的光,距離下次滿月還有17天。
&esp;&esp;簡介上傳至拍品目錄,這邊剛上傳完畢,那邊助理的訊息就彈了出來表示收到。
&esp;&esp;蕭經聞收起電腦,事情辦完了,他該走了。林從沚也拿著沒喝完的咖啡站起來,兩下里沒什麼話好說,一起離開咖啡廳。
&esp;&esp;嶼城難得出這麼大太陽,對面街小超市的老闆把兩個狗窩挪到門口曬,兩隻金毛守在自己窩旁邊,也在曬太陽。
&esp;&esp;林從沚看著馬路對面,想起張渺叮囑自己今天要曬被子,因為按照往年嶼城的天氣規律,這兩個大晴天過去,就全是雨了。然而他忘了,遂幽幽嘆氣。
&esp;&esp;蕭經聞以為他嘆氣是因為餘拾景,便出言安慰:“小余可能是一時沒想開,畢竟復讀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