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生出的不甘憤恨,斂去眼中一閃而過的水光。強迫自己鎮定,她知道這是羞辱,但那又怎麼樣?
她總不可能在這時反駁。
不該,也不能。
女孩心底有很多話,這時卻沒有一句說出來。她握緊手中玻璃杯,看著杯中搖晃的水試圖遮蔽那些話,卻沒有一句消失
那位姓陳從西北來的小姐,本家也在京都,只不過因為父輩常年在西部城市任職,所以生在京都養在西北邊陲。
如今也有十八,聽說今年考回了京。打算寄養在原家,是培養感情,也是提前做準備。
做什麼準備,欲珠都明白。生為當事人的原淮更加清楚,誰不知道他父親希望他走老一輩的原路,再娶一位對他事業上有幫助的妻子。
那位陳家的小姐,便是父輩為他挑選的最合適的妻子。不僅僅是他合適,同樣作為丈夫他對那位陳家小姐也一樣。
兩人是政治聯姻,強強結合。
所以從一開始原淮就沒有自由選擇婚姻的能力,喜歡上一個人的能力也沒有。
傅聞璟這句看似是長輩關心小輩的話,將他的臉面踩在腳下碾得粉碎。也讓原淮原本帶著笑的臉色瞬間慘白,他說的太對,太真,才會讓他難以承受。
場面在這一刻冷下。
沉默,是長久而漫長的沉默。
無人開口,無人敢開口。現場氣氛壓抑到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鋼琴曲還在演奏,柔和,安詳,沉穩,是一種平靜到像山間泉水的聲音。緩緩流過,能夠撫平他人心底煩躁。
琴聲在空曠的草地上散開。落到每個人耳中。但這刻,無人能夠欣賞。
有人是被那話裡的意思弄的靜不下下,也有人是因為傅聞璟剛剛的舉動。
特別是那兩個一直坐在那邊近距離觀看這幕的兩個人,他們意識到自己的猜測可能是真的,傅家的長子對那位蘇南來的養女心思不純
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震驚,震驚到兩人都不敢表現出來,只敢在心底驚詫。
夏日的夜晚,微風向她們吹來。
吹動女孩的衣襬,髮絲,她沉默著並沒有說話,只在差不多時看向視線停留在她身上的男人。
她看著他,眸光清冷。
“時間不早了。”
“我先回去了,傅先生。”就算在生氣,再難以承受,她也還是需要將禮貌進行到底。
同樣,這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服軟聽話。就連離開都要經過他同意,她又怎麼會不經他允許和原淮牽扯不清。她不是沒想過解釋,但說了又能怎麼樣?
白天她說的還不夠清晰嗎?
有用嗎?
她已經不抱希望,反正沒用那還不如給自己留點口水做其他事情。說完,就像是怕他不同意一樣,欲珠又道:“老師佈置的作業,還有些沒寫。”
他不是總道貌岸然提她學習。
那她現在用這個,是不是也足夠有理由。這時欲珠根本管不了自己在其他人眼中是不是落荒而逃,因為她本來就是。
她受不了那些人的視線,更受不了自己此刻的卑微。
人都是有脾氣的,她也有。
只不過在權衡利弊下,反抗的代價太大,她承受不起。
好在,這時男人沒有為難她。只在她提出時,沉默片刻後道:“好。”隨即,傅聞璟與她一同起身。
這讓一直安靜的人,有一瞬詫異。但很快便是被更大的恐慌席捲全身,她意識到這場非要她來的聚會。
可能是傅聞璟有意為之。
目的僅僅是為了警告她不要痴心妄想,肖像自己不該想的。
還真是煞費苦心。
欲珠並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因為她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傅家的地位,也知道那些人是怎麼看待她。
只不過她沒想到,他們會將她最後的一點尊嚴也不放過。就這麼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她的尊嚴踩在泥地,告訴她不配。
欲珠是人,她不是什麼都不在乎任人擺動的木偶。她有廉恥心,有自尊。
她也明白,該反抗該叫罵。可不行,她沒有反抗的資本。
她是個什麼都沒有的人,現在完全靠著傅家養。甚至她的反抗與掙扎,在其他人眼中是狼心狗肺。
是白眼狼,沒有良心。
欲珠走在風裡,腳下是柔軟的草地。身後是熱鬧依舊的草坪part
y(),晚會還在繼續並不會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