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辰安如此想著的時候,亭外有腳步聲傳來。
他轉頭去,便見兩個人正朝著這涼亭走來。
前面那人年約十七歲,個子不高,大致一米的樣子,不過面容姣好,穿著一襲雪白的雲紋長衫,腰間繫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頭髮束起,戴著頂鑲玉小銀冠。
他的身後是一清秀的青衣小廝,手裡提著一個三層的食盒。
這主僕二人在距離涼亭三步距離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前面那少年似乎未曾想到這偏僻的煙雨亭裡會有人,他抬頭了李辰安,眉間微蹙了一下又迅速展開來。
他身後的那小廝正要上前,他卻刷的一聲開啟了摺扇搖了搖,另一隻手揹負在身後,抬步走入了煙雨亭中。
他坐在了李辰安的對面。
此刻的李辰安視線卻又投向了畫屏湖上,畢竟盯著一個陌生人一直這很不禮貌,何況這陌生男子實在是太過俊俏——
他生的唇紅齒白,肌膚白裡透紅彷彿吹彈可破。
再加上那雙柳葉般的眉,和眉下的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還有鼻孔裡嗅到的那一絲淡淡的如蘭芳香……他差點以為這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
所以剛才李辰安多了這少年一眼,第二眼落在了他的胸前,嗯,百里平川,是個男人。
長得很漂亮的少年男人。
就是有點娘。
那俊俏男子此刻卻打量著李辰安。
除了身材略顯高大魁梧之外,李辰安的穿著極為普通,就是一件青布麻衣,還有兩個補丁。
另外……那男子的是李辰安的側臉,嗯,側臉比較立體,鼻子很挺,那道濃眉如劍很是精神。
有精神的少年多了去了。
俊俏男子對李辰安失去了興,他也抬頭向了畫屏湖,湖面的那艘畫舫此刻調轉了船頭忽然改變了航向,居然向這畫屏東的那處碼頭駛來。
於是李辰安便見了船首垂下的兩道巨大的條幅。
右邊寫著:‘眼裡有塵天下窄’
左邊是空著的。
這應該是一副對聯,只是這上聯顯得有些小氣,似乎在發洩著某種不滿,卻不知道為何沒有寫下聯。
李辰安沉吟片刻饒有興致的誦讀了出來:
“眼裡有塵天下窄……胸中無事一床寬。”
這下聯他隨口而出,其實是合了他現在的心境,卻令那俊俏公子吃了一驚。
“這位兄臺……”
俊俏公子這時候說話了,李辰安回過頭來,又被那張臉給驚豔了一下,視線自然的又落在了那男子的胸前。
似乎感受到了李辰安那兩道目光之重,俊俏男子的那張臉蛋兒忽然一紅,他瞪了李辰安一眼,李辰安歉然一笑,“啊,不好意思,公子之俊世間罕見,在下倒是孟浪了。”
俊俏男子未曾料到李辰安主動道了歉,他的視線掃過了李辰安的臉,李辰安眉間安然,雙眼澄澈很是中正坦然,並沒有絲毫褻瀆的味道,反而是與他這年歲不太相符的沉穩。
他又搖了搖手裡的摺扇以掩蓋剛才的窘態,卻又好奇的問道:“兄臺這下聯極好,是兄臺剛剛所想?”
李辰安點頭,笑道:“有感而已,讓公子見笑了。”
這可不是見笑!
這人隨口而出的下聯簡直就是絕對!
若是這人將這下聯呆會呈送給鍾離府的人,他定能在對聯這一比試中拔得頭籌。
若是他再能夠在詩詞上奪魁,他就能成為鍾離府上的姑爺!
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之事!
尤其是對前來參加今科春闈的那些學子們。
“兄臺也是前來參加科考的?”
李辰安搖了搖頭,他才來這世界十天,哪裡有那本事去參加科考?
他壓根就沒想過科考,因為那樣很累,他只想賺點小錢過那閒適的小日子。
畢竟是個局外人,又何必入戲太深。
顯然李辰安的這舉動令那俊俏公子有些意外。
他又了李辰安,指了指那艘畫舫,問道:“這位兄臺,可知今兒個鍾離府的三小姐在畫屏湖以文會……說是以文會,但在廣陵城所有人來,恐怕是鍾離府為三小姐招親。”
“這對聯便是第一道門檻,若是下聯對的好,便能受邀上那畫舫……以兄臺剛才這下聯,定能成為座上賓。”
“鍾離三小姐可是這廣陵城的第一才女,還生得貌美如花,你廣陵城的那些才子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