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忙道:“為兄不是這個意思。”
顧昭溫聲細語:“我知道,家裡的事兒也就是撞得巧了,就誤會起來。二哥,一輩子就這幾個兄弟,原本想這次隨著大哥一起都去聚聚,可你看看,如今那邊我離開幾月就出這般大的事情。聖寵這事情……”停了片刻,顧昭一臉為難道:“如今,怕是沒緣分見到哥哥們了,我這裡準備一下,過幾天便那邊去,只此行機密,我們這裡正商議,說來說起,竟是什麼都不方便,因此摔了杯子,老九那邊卻來哭,也是弟弟的不是,忘了這事二哥這裡,就發了脾氣。”
說到這裡,顧昭站起來給他二哥賠了個不是。
顧山忙站起扶起小弟弟,又羞了起來,素日只當他是小弟弟,如今方想起,這小弟弟卻也是一門衙門的主官,管著百萬移民吃喝拉撒的父母。直到此刻,他才正視起來,坐在那裡認真思量,還想了一些正主意。不過他的主意,無外乎都是為了顧昭,將責任推出去罷了。
顧昭念他的好,就陪著笑應了,說到天色漸晚,顧山轉身出門,看到那邊裴氏身邊的婆子正在張望,心裡又羞臊起來,揹著手又去他老婆那邊發了一頓脾氣。這婆娘當他家兄弟是什麼呢,拿著內宅的事情在這邊汙染,一來二去,整的裴氏好不羞惱,連著幾天給顧茂渡媳婦沒臉。完全忘記,當初是她的手伸的太長,旁人給幾句好話就端起長嫂的風範來了。
顧昭這邊像是忙公事,那邊內宅再沒敢來干擾,來往奴僕莫不是惶悚應對,生怕被牽連了。兩三日過去,顧巖再沒說走,每日只公事公辦,這次顧山也不敢找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再來干擾,那些擅造潭府的人也都消了聲息。卻不想,這夜裡三更鼓的時候,那邊來了人,悄悄稟告,說上京有上差到了,這一說,顧山便出了一身的冷汗,忙打發人穿戴了官袍,他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捋著那個衙門的主官敢在顧巖面前稱為上官?
急行一路,來至顧昭這邊門口,顧山卻被攔住了,他站在那裡觀望,見那邊來往幾個生面孔,雖穿著一如行商打扮,布衣粗鞋,但是站立行事一派穩重,見他來了只看了一眼,卻依舊守著半月門,絲毫不見惶恐,因此越發忐忑,想起前兩日說的事情,一時冷汗上身。
半響,裡面細仔出了門直奔顧山這邊,低聲道:“是京裡的燕王殿下到了,正在裡面問事,知侯爺到了,叫進去問話。”
這下,顧山是真的嚇住了,不敢進去,只拉住細仔低聲道:“可是京裡事情鬧大了。”
細仔回道:“不知道,看神色卻也沒什麼,侯爺去了只見了禮就好,只說三兩日七爺要跟著殿下走了。”
顧山腳下一軟:“這是抓回去應對呢?”
細仔見火候到了,也不敢多嚇只扶著他說:“也不是,小的看著卻是要去移民郡理事查案呢,侯爺莫急,京裡對我家七爺向來寬厚柔和,如今我看小殿下面相,也是溫聲軟語,未見幾句責備之言,侯爺自去便明白了。”
如此,顧山這才暫且收了心,跟著往裡走,走到半月門拐角,旁邊卻在卸車,七八個小奴,輕手輕腳,雙手捧了舉了抱了一些儀仗傢伙,具是常見的迴避,肅靜,九節鞭,金瓜,不多見的卻是燕王品級的深紅大蓋……因此不覺更加肅然,整整管帽,腳步快了很多。
疾走一路,到得顧昭住著的大堂,那裡面有人說了顧山的官銜,低聲說到了,很快出來一個伶俐的長史官,也就三十上下,出門恭聲帶笑的說傳。
顧山這才拍拍衣袍,低頭側身貼著門邊,一身恭順,進得大堂,不敢看上面口稱失禮,大禮跪拜。
“快起,孤也是來得急,叨擾顧侯了。”一聲帶著少年變聲期略帶嘶啞的聲音客氣的叫顧山。
顧山這才慢慢起來,口稱不敢,半抬著臉略打量了一眼又趕緊低頭。
那上面坐著的是一位眉目精緻的少年,觀其儀潔若春梅,靜坐在那邊如秋蕙一般通身的玉潤之姿。燕王殿下穿著一身普通的綠色摻金的大襖,許是路上受了勞累,十多歲的少年臉上雖帶疲色,卻威嚴不減,心下讚歎,不虧是我主親子,果然如傳說中的一般,最像我主,瞧這威儀,那裡像十來歲的。
燕王殿下又賜了坐,略客氣幾句,還問了顧山身上舊傷,顧山又謝恩一番,幾番交談,這才坐在他哥哥顧巖的下首,不敢多言,只帶著耳朵細聽。
小殿下眼睛看著顧昭,隱隱帶著一分他自己都不知道親厚,想撲上去,卻又不敢,只能暗自煩悶,帶著一絲絲的撒嬌味道說到:“前些時候,父皇閱本後十分震怒,大半夜的連番兒即時召見了幾位,細細問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