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門別派的運用威望、特權在給自己爭取著各種利益。
在顧昭看來,這些集團中有著各種學術背景的文吏,偏就與自己的治理理念不同,他需要一個絕對以他為核心的政治團體,而這個政治團體的所有目標,皆是為了移民郡州健康發展而服務的。
這個乾淨而純粹的管理機構,並不適合夾雜太多的其他集團的成員。
顧昭願意用家族成員,亦不過是,家族成員最起碼是以他的命令為先而已。
趙淳潤不想將話題僵在這裡,便只能放棄的搖搖頭,隨手指著外面道:“你要的東西,已經全部給你準備好了。”
話說到這裡,顧昭總算開了顏道:“是麼?趕緊拿進來。”
沒多久,孫希跟著自己的兩個徒弟便舉著三盤子的金屬牌子進了屋。
顧昭坐起來,側著身子看著面前這三盤子青銅澆築扁扁各類牌子,心思也不知道拐到哪裡去了,臉上竟然露出各種詭異的笑容。
趙淳潤見他笑的恐怖,便有些不解的問他:“你笑什麼?”
顧昭捂著嘴巴,一邊笑一邊搖頭,沒辦法不笑,因為這些盤子裡放著的是金屬鑄就的,計劃經濟時期的,布票,肉票,糧票,菜油票……等等之類,凡舉現在一個家庭所需的各種物品這裡全部都有。
這真是太令人思緒翩翩,回憶如潮湧一般的東西了。
顧昭翻動這些東西,眼眶竟然越來越紅,鼻子酸溜溜的。
趙淳潤嚇了一跳,趕緊按住他的手:“怎麼了?”
顧昭吸吸鼻子搖搖頭:“沒什麼,跟你沒關係,就是想起一些事兒。”
“是麼?那就好。”
趙淳潤放開說,接過孫希遞給他的熱布敷敷臉,他也不打攪,就安靜的看著顧昭。
窗外,春雨稀稀拉拉的打在屋頂,落在荷塘,一陣涼風吹進木屋來。
趙淳潤側身躺下,一伸手自己拽出邊上疊著的薄被,合著眼睛,慢慢進入夢鄉,他起的比顧昭早,又累了半上午,每天這時候,他都要補一會子覺。
顧昭覺著有些涼,又見他睡了,便招招手,命人抬了個炭爐進屋,提提溫度。
人活一世,雁過留聲,顧昭其實就想做點事兒,做點實實在在,能在歷史上留點痕跡的事兒,不是做他趙淳潤的什麼什麼人,也不是做哪一個世家的大貴族,蓋多大房子,修多大的墳墓這樣的事兒……
他就是想把自己留在這個時代,今後凡舉那個時代的後人,說起這一代,都要說說,在歷史上有過這樣一個人,這個人還算是一個好人。
他現在有無窮的力量,能做許許多多的事兒,他見過那些可憐凹民,也見過當初的付季,作為一個有著現代思想,還有幾分慈悲心跟正義心的人,他沒辦法接受那一批一批的烏郡人,就被可憐兮兮的飛蛾撲火一般的被遷出來,骨肉分離只是一層苦,那之後確實無窮無盡的流失,流逝!
那些都是人命,不是什麼小貓小狗!
權利是個可怕的東西,它可怕到了令顧昭這個現代人每時每刻肝顫的地步,顧昭有自己的道德觀,而他的道德觀就是一個完整的現代人的道德觀,他沒辦法因為各種權利的糾葛,各種利益的糾葛而做出妥協。
即使是趙淳潤,他也不能在這件事上做出妥協,那是人命!那是一個個屬於獨立個體的人的命運,人家爹媽生出孩子養了那麼大,然後你們一聲命令,把人連根拔起,趕到幾萬裡外的遷徙路上,接著丟在半路不管了?
就是到了地方,今兒沒吃的了,明兒沒種子了!然後人死絕了!你們再遷?
十年,二十年?那些曾在歷史書上,他知道的記載裡,有個地方,就因為這個事兒,遷了兩百多年,而這兩百多年裡,冤死了多少人?
顧昭覺著這樣不對!所以他就踏踏實實的,認認真真的去辦了遷丁司,做了一件自己認為好的事情。
移民計劃是他擬的,官員都是他培養的,也是他拖著付季將人家都從老家移除出來的,錢是他從南邊整回來的……
他就是想以這樣計劃經濟的方式對移民郡進行長期改造,一個郡養兩個郡,三個郡養六個郡……
一步一步發展下去,他要用十年的時間,為自己在這個世界邁下大大的一個足印……
然後,烏郡的人,就只吃這一次的苦,從此再不會有骨肉分離之事,這就是顧昭對自己良心的交代。
可是,這一腳沒邁出去,各種各樣奇怪的事兒,總是層出不窮,顧昭覺著很傷腦筋,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