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就來,就來找七爺爺……侄孫本不想來麻煩……可……可就是過不下去了,七……爺爺……”
顧昭的眼睛也有些酸,他慢慢開啟荷包,卻從荷包裡取出一張泛黃的毛邊宣紙來,開啟這張紙一看,那上面就四個字,卻是老哥哥親手所書。
藥兒可憐。
顧昭的眼淚頓時開閘一般的瀉下,他捂著臉,將頭扭到一邊,顧允藥跪在地上開始小聲抽泣。
他哭了一會子,感覺有人將手慢慢放到他頭頂摸了兩下,顧允藥頓時抱著顧昭的腿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通哭,哭的顧允藥前生的委屈都傾瀉了出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他才收聲,然後抽抽泣泣的依舊跪著。
顧昭此刻心情方平靜了下來,他想管,又不能沾,那邊分家了,若管了是打顧茂德的臉,可顧茂德憑什麼管顧允藥呢?再者,若是找嬌紅追究,豈不是壞了允藥的名聲?哎!最討厭就是這家長裡短的煩心事兒了。
顧昭拍拍顧允藥的肩膀道:“起來吧,叫他們打水你洗洗臉。”
顧允藥點點頭站起來,卻不想,他的肚腸咕嚕了一聲,他頓時尷尬了起來。
顧昭失笑,問他:“可吃飯了?”
顧允藥搖頭:“出來的急,原想買壽禮來著……在城外轉了幾圈……”
顧昭點頭道:“那就先跟他們下去吧,先吃點東西,再做打算!”
顧允藥此時方將心落了肚,點點頭跟著那邊叫上來的下奴去了。
顧昭坐在亭子裡,反覆看著老哥哥這張紙,又看著那個磨破了的荷包,老哥哥到了最後,還是能預想到會發生麼吧!他只是再沒有力氣管了,方說可憐……哎,誰不可憐呢?
而今他忽覺著,當日造那場富貴,真是何苦來哉,真是白做了,而今,顧狻猊的子孫還不是照樣唱戲的唱戲,餓肚子的餓肚子!
坐在亭子裡想了一會,顧昭打發人去外面喊了新仔來他道:“我記得當日我們來上京,買了好幾處莊子,最遠的在那一處?也……不要太大,小一些的就好。”
新仔想了下道:“京南三十里西牛鎮那邊有一處,那邊土質好,咱家南邊來的工匠原在那邊燒家窯……”
顧昭想了下道:“不妥了,那是匠人工房。”
新仔笑著回話道:“爺!咱家就沒小莊子!大老爺常劃拉的那些都沒少過十頃,西牛鎮那是最小的了,這還是咱們剛到京裡置辦的,雖說早先是匠人住,後也修了兩次,還修了個小花園子,那頭背山環水住著還是十分體面的。
再者,而咱家早就不燒窯了,都用的是內供,那邊就修成了小莊,小的跟新仔那會子原買了幾百畝地,想種點瓜菜給府裡吃,可而今府裡的果蔬瓜菜也是內供,那邊就叫人管著,種了些稀罕的花木,田裡種些棉花什麼的,那屋子真還不錯,院子不小,樓房廂屋能有六十來間呢,三進帶花園子,走哪裡也說得過去了。”
顧昭聽到這裡,到覺著妥當,他點點頭又安排道:“一會子他用完飯,我就不見了,你且送他過去看看,再領他去七郡貨下面給他配上一套家當,成人家過日月,該有的,都給他辦上,就……按三千貫成數去辦,再給他拿上兩千貫花用,還有莊下的人,給他劃兩戶老成的幫襯,莊下的地也劃給他吧,好歹手裡有個花用嚼頭,他也要養兒養女的。”
新仔聽完忙道:“是,小的這就去辦。”說道這裡,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提醒一句:“爺,那邊二爺是個貪財的,這幾年分開,越發不像話了,還有,那府上老姨太太也是個難斗的,您這樣倒是心疼允藥少爺,可小的看,他怕是保不住……”
顧昭笑了下道:“那有什麼?上月他不是來家裡說想上一步麼,就打發他拖家帶口跟他貪財的老孃去永宗郡上任去吧,離了幾萬裡,我看他也蹦不起來了。”
新仔哭笑不得的道:“爺,我怕那邊不願意呢!”
繞這麼大的圈子,竟是為了保住顧允藥那幾千貫的傢俬?這是何苦來哉,真實長輩不長輩,晚輩不晚輩兒的,他家七爺做事兒怎麼就那麼損呢?
顧昭輕笑:“不願意?怕也由不得他了,這幫王八蛋沒有一個好鳥,見天混在咱們家門房騙吃騙喝不說,還見天打著孝敬我的旗號!明兒起,都這個章程,那些不頂用的,沒多大本事想的大的,都有多遠滾多遠……”說到這裡,顧昭忽然住了話,他納悶的看看天氣兒問新仔:“你說今兒奇了怪了,這個點兒了,咋還沒回來?平日早就蹦躂回來膩歪了。”
新仔聽到這話忙正色回到:“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