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只說三爺可憐,好好的去小叔叔家請安,卻不想吃了一頓鞭子,被打的吐了血,如今在床上還抽抽呢。
盧氏唬了一跳,吐血可是隨便說的?她正想安排陶若去請家醫去瞧瞧,卻不想,門外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小兒啼哭,接著,他小叔子鐵青著臉,懷裡捂著一個左搖右擺的泥鰍就進了門,一進門便對她道:“嫂子!快看看這小東西,怎麼也哄不住,這可如何是好?”
盧氏一驚,腦袋裡瞬間翻了七八個花樣版本去,她站起來一伸手,便相當熟稔的將這小兒摟在懷裡端詳,哎?是個濃眉大眼,圓臉的娃娃,嗯,不是自己家的。
“哎呦,這是誰家的乖乖啊?”盧氏託著小兒身子,在懷裡親暱的哄著。
石楠哭哭啼啼的,此刻的懷抱令他產生一種久違的溫暖感,於是他拉住盧氏的袖子,低聲啼哭,說著烏康地方的土話喚道:“祖祖,接家去……”
呦,這是怎麼說的,竟這般可憐!盧氏頓時心裡酸的不成,她這裡這幾年年歲大了,家裡人也不敢煩攪,因此身邊也沒個小娃娃依賴她。這孩子一嬌,她便也不去看戲了,也忘了顧茂峰吐血了,就抱著石楠在懷窩裡拍拍,親親的慈愛。
“哎呀,我的乖,瞧瞧。這是誰……欺負咱了,看把你委屈的,眼兒都哭腫了,哎呦,祖祖疼你,幫你打他!”
石楠越加委屈,回手毫不客氣的指著顧昭大哭道:“拖吃去,打板幾!”
顧昭哭笑不得,對呀,人家好歹也是縣老爺的親孫,官二代呢,你瞧瞧,一開口就是上大刑。
盧氏一樂,坐下來,點點小傢伙的鼻子:“好嘞,拖出去,打他的板子,誰叫他欺負咱,對吧!”
石楠找到了靠山,頓時又賴住一個,他緊緊的抓住盧氏的衣襟,才不管盧氏這套大衫價值多少貫錢,頓時嘴巴唔哩歪來的告了幾馬車黑狀,告著告著,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就睡了。
盧氏指揮人,暖了炕,給小傢伙輕手輕腳的脫了小襖,拽了鞋襪,這孩子跟付季這一路也受罪,付季身上不好,也不會照顧孩子,這一脫衣衫,小傢伙身上真是黑黑瘦瘦,髒的不像話。得虧盧氏慈祥,也不嫌棄他,就打發人將家裡小爺兒的舊衣服,小襖,還有被褥搬了成堆來,給小傢伙換了,拍拍哄哄的,這下孩子徹底穩妥了。
見孩子穩當了,盧氏這才換了大衫,穿了家常出來問自己小叔子:“你這又是撿了誰家的孩子回來養?”
顧昭無奈,嘆息了一下,便將石悟家的事兒說了,他這一說不好,屋裡的女性竟然是人人取了帕子,哭的好不傷心。那盧氏這一會子,是哭一次,就去後面一次,來來去去的跑到裡廂親了石楠好幾次。
“那不就是說,這娃兒竟一個親戚都沒了,世上便孤孤單單隻剩下他了?”盧氏泣不成聲的問。
顧昭點點頭:“怕是,以後就只有付季一人可以依靠了。”
盧氏也是個有熱血,她聽顧昭講完,心裡憤慨,便伸手拍拍邊上的小几罵道:“這幾日,家裡不少接帖子,也是為那烏康一干人等說託人情來了。咱家以往也不愛牽扯這些閒事兒,可那些老姊妹也是處了多年的,看她們可憐,我這心裡也是同情的,可誰能想,那些天殺小人,竟這般恨人!七啊!你這般說,今日又見了楠哥兒,以後,她們的事兒,我是不能管了!哎……哎呦可憐的……七呀?”
顧昭正想事兒,聽到嫂子叫他,便抬頭應了一聲。
盧氏問顧昭:“是不是老三又去煩你,你惱了他?”
顧昭一回頭,卻看到本趴在地上哭的周氏,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退出去了。
盧氏一笑:“你也甭擔心你哥哥惱你,怕是他回來,老三還要捱上一頓呢。旁人不懂,嫂子還不明白你,滿上京,怕就找不出你這樣講理的了,你今兒打他,那必是他不對。打得好!打的輕了,回頭嫂子幫你再罰他,也不必等你哥哥!你可莫氣,知道嗎?”
顧昭輕笑,怕是滿上京,也就只有哥哥嫂子這般想他了。
那盧氏年紀大了,想到一出是一出,她正說顧茂峰的事兒,忽然又歪到了楠哥兒身上。
“那孩子吧,哎呀,是個好的,我看他面相那也是五官端正的,以後也一準兒是個好的,只是這孩子大難不死,怕是個命硬的,如今你那邊也沒個做主的……”
“嫂子……”
“哎,我不與你做媒,我才不填這些麻煩事兒呢,我就說楠哥兒,這個楠字兒,卻是不好的,音兒不好,楠矣難矣,不好!不好!不若,嫂子如今給那娃兒起個小名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