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日上三竿他方爬起,梳洗過後,躲在書房擺弄了一會顧巖從各地給他尋得的石頭樣子,依舊沒有滿意的。
忙了半響後,他出得書房,見綿綿跟花蕊他們搬著草蓆子,將春日各處收攏來的花瓣鋪了一院子,那花瓣各式各樣,有梅花,白玉蘭,報春花,迎春花,瑞香花,山茶花,芍藥,丁香,杜鵑等等,一堆堆的看上去,視覺效果甚美。
“做什麼呢?”顧昭蹲在地上翻翻花瓣兒。
綿綿放下簸籮,福了一下:“七爺,這些都是這十來日收集的數樣的花瓣兒,今年,咱做茶湯要用著,做香餅,香沫兒,荷包,入藥,烹飪,還有七爺沐浴,擦手的香脂,香精油,都要從這裡出。咱這幾人能做收多少,老莊子那邊說是曬了一場院兒呢,還只是給您一人用的。
這幾日,日頭老爺嗮的好,等嗮得了,埋得埋,烤的烤,煮的煮,也不過是幾甕的量,待春花過了,還要嗮夏花,可有的忙呢。”
顧昭輕笑,用手指摸摸鼻子:“去外面店鋪買來就是,費這樣的功夫,再說,南地不是送了好多果香的精油嗎,摻和著用著就好,我一老爺們,搞的香噴噴的招蜜蜂嗎?我又不出花蜜。”
年年抱著幾個絲袋子過來放在石頭桌面上笑:“七爺啊,花香是花香,果香是果香,茶香是茶香,不能一概而論,七爺是貴重人,出去滿身的體面,您身上簡陋了,奴婢們就不要做人了,沒得叫人笑話,您呀!自去耍子,這裡有我們呢,您費這個心作甚?”
“大哥有朝事,茂德去衙裡了,老薛他們被關著下蛋呢,七爺閒死了。”顧昭攤手。
花蕊從側門那邊過來,一臉喜色:“就不閒了,還說呢,咱府裡有喜事兒。”
顧昭抓了一把花瓣兒丟起:“喜事兒?花蕊找到婆家了?”
花蕊哼了一聲:“七爺就知道取笑奴婢,奴婢才多大,是咱們瑾瑜姑娘,咱香蓮道的姑祖太太過來了,說是給瑾瑜姑娘說了門好親事呢。”
花蕊散發完八卦,一屁股便坐在院子裡的小亭內,拿著手帕扇風,一副很累的樣子。
顧昭蹦起來:“快點,快給你們花蕊姐姐斟茶,捶背,上點心,快點快點。”
他說完,也扎過去坐在一邊等八卦。
花蕊喝了香茗,一副很神秘的樣子說:“今兒早起,香蓮道的那位姑祖太太就來了,趕巧了,昨兒不是七爺叫我送乾果過去嗎,姑祖太太還賞了我一把大錢兒呢。”
“說重點吧,臭丫頭!”顧昭不耐煩了。
花蕊輕笑:“那說書的還要說個引子呢,七爺總是這般性急,就到了,莫插嘴。”
顧昭捂著嘴,請她繼續八卦。
“咱香蓮道的姑祖太太,有個夫家的遠侄孫兒,據說,那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所不精,樣子也長得好……”
“你快拉倒吧,這麼好的,能給咱瑾瑜大妞兒剩下?”顧昭撇嘴了,這小姑姑看樣子也靠不住。
花蕊無奈了:“七爺,奴婢求您了,您叫奴婢說完啊!”
顧昭擺手:“說說……”
“這位相公呢,家居隴西郡任富縣,姓錢名說,字道廉。原本,這位道廉相公,家裡也是一地富戶,有田有屋……”
“樂無邊啊樂無邊!”顧昭插嘴。
“七爺說甚?”
“沒說甚,你說唄!”
“這位道廉相公,也是個命苦的,他二十歲那年,剛冠禮,家中祖父母,父母,兄長全家一起去鄰縣的親戚家給長輩賀壽,沒成想,竟路遇山匪,一場災禍,全家竟只剩道廉相公與一幼弟了。”
“我靠,若不是他還有個弟弟,這個就是現實版的天煞孤星!”
花蕊再不搭理自己主子,只好繼續說:“祖父母,父母,兄長全家,可憐道廉相公一場孝服下來,竟有九年之多,原本能早點出孝,可是家中招了禍事,幾場喪禮幾乎傾家蕩產,再加上有個幼弟,人家娃娃親那家,也多有顧忌,一是孝期,二呢,他家的家世算是敗了的,就這樣啊,就耽擱了。
今年啊,這位道廉相公,整二十九,姑祖太太說了,一準兒的註定的天造地設,就像道廉相公就堪堪巧了在等咱家姑娘一般。
再說了,那孝廉相公,在鄉里名聲很好,去年還是人家任富縣的孝廉呢。如今家是敗了,可是姑祖太太說了,那道廉相公個性敦厚,人品也是好的,雖然今年春闈沒趕上,可是保不齊,幾年後那就是個坐堂的老爺呢,可不能看人家現在貧寒就不願意了,再者,瑾瑜姑娘同歲的,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