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等了有半個月了。
顧巖一喜,一邊忙催著隊伍快速前行,一邊吩咐什麼嗚哩嗚喇的響器,都悄悄的吧,這是到了老家了,別那麼誇張。
他們這隊人馬急急的趕到驛館,還沒擺開儀仗,那邊路口,一位侯爺的儀仗卻在大喇喇的嗚哩嗚喇的響的正歡。見顧巖他們到了,那邊先跑出一隊人馬,當頭的這人,竟身著一身銀色鎧甲,騎一匹好不神駿的白色神駒迎了了過來,人未到,笑聲便先到了。
“大哥!!想死顧山了!!!”
已經六十二歲的顧山,穿著一身重甲,好不得意的在馬上打招呼。
平國公的隊伍停下來,顧山來到顧巖的馬車邊,對著裡面又喊了一句:“老哥哥?”
車裡依舊沒聲,顧山失笑,捏捏鼻子,下了馬,行了禮道:“大哥,我來接你!”
半天,那車裡才傳出一聲帶著濃濃的譏諷味道的笑罵:“我說顧老二,沒到趕集的時候,怎麼就耍上猴了?瞧瞧,美得你,不敲鑼你還不翻跟頭了。”說罷,顧巖懶洋洋的掀起車簾,自裡面往外看。
顧山臉色一紅,接著氣哼哼的還嘴:“怎麼著?以往都是你出行敲鑼打鼓,如今我也有了,你還不許我樂呵樂呵?我敲的可是我爹爹幫我修的好,祖宗有靈給後輩兒賺的,怎麼你不順耳了?”
顧巖笑笑,只是看他,看著顧山親自去後面取了腳凳,放置在地上,氣哼哼的繼續抱怨道:“我知你的意思,得了,國公爺,下來吧!”
嘴上是這麼說,卻依舊伸出手想扶,可顧巖卻不許他扶著,他是自己蹦下來的,於是顧山只能撇撇嘴。
顧巖下車與自己的大弟弟互相看著,看來看去,倆人都恓惶起來。
“幾年不見,腦袋上著了大色了,瞧你那一腦袋老白毛!”顧巖譏諷他。
顧山立刻反駁:“大哥都成了老雜毛了,還不許我添幾根?”
顧巖長長嘆氣道:“能不白嗎,都多少年沒見了,自從爹爹去了,有……九年了吧?”
顧山點點頭,不再擺他的侯爺譜,嘆息了一下道:“哎……可不是,都是兒孫滿堂了,如今還是借了祖宗的光,哎,老哥哥,我是萬萬沒想到能有這一遭。”說道這裡,顧山熱淚盈眶起來,他是真沒想到,他在北地,這二年日子頗為難過。今上前陣子一直逼著他交兵權。可誰能想到呢,如今他都六十二了,還能弄個縣侯做做。
顧巖此刻,那種感覺真是難以描述,他是實在想告訴老二,這些事兒,都是他跟老七乾的!可嘆,這種美事兒,就只能自己偷著樂兒了。
兄弟倆唏噓了半天,顧山回頭瞧瞧便問顧巖:“老東西,我不想你,咱家的小郡公爺呢,我只想他,我在北地給他尋了好多好玩的東西,前日子我得了一對純白的小駱駝,給弟弟都帶了,他一準兒喜歡。”
顧巖回頭,看著望不到邊兒的隊伍,又瞧瞧天氣兒便說:“他不知道你來,在後面呢,今日天冷,小七身子單薄,他有足疾,最畏冷,還是腳不要著硬地冷土的好,咱先去驛站,到時候,引著全家見見才是。”
顧山點點頭,往後看看,想起自己小弟弟,八歲前老爹也是這麼慣著,那小腳丫硬是沒下過地。如今老爹去了,大哥又接茬慣著。如此,他便不追問,只與顧巖一起上了各自的馬,一起奔著驛站便去了。
顧昭並不知道顧山來了,他的隊伍與大哥的隊伍距離能有一里地去,平日子出了門,他就只在車裡與付季等人閒聊,要麼就把顧茂丙叫來,一起說故事玩兒。前些日子,過鹽城的時候,有人聽說小侯爺喜歡聽戲,就送了十五個小戲來。
這下子,顧茂丙算是得了玩具,每日裡都與顧昭編故事玩兒。最近他有個想法,就是排一出老祖先的戲劇,就是那個降世錄裡的故事。他想好了,寫上三十六卷,一個護帝星一本兒。原著他是讓給上天了,同人好歹也要續上幾齣才是。
今日一大早,顧昭早早的把顧茂丙喊了來,連同付季還有定九先生一起在車裡玩花牌(一種賭博工具),如今,顧昭輸的慘了,輸去足足有兩吊錢。
顧昭大怒,正想法子作弊,想翻本之事,他坐的車子卻停了,正奇怪間,就聽到車外有人笑眯眯的喊他:“小七,趕緊出來,你瞧瞧誰來了?”
顧昭一開車簾,外面灌進一股子冷風,他忙縮了進車。外面有人又喊:“趕緊上帷幔,莫冷了小弟弟。”
呦,這是有哥哥來接了,聽聲兒帶著一份老邁,卻不失張揚。聲音是小時候聽過的,只是分辨不清是哪位,於是顧昭在車裡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