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事兒吧……誰都能挑頭,顧昭就不願意是顧家子挑的頭。
因此,顧昭想了一下,便將案上的卷宗一卷,敲著桌子說:“那小子太閒,過了年,趕緊打發了出去,叫他跟茂丙去下西邊……”
“西邊?”阿潤手裡的毛筆一收,帶出一劃殺意,因此這一卷心經便廢了,再不能寫了。
阿潤收起心經,取了一卷新的由起頭,一邊寫一邊問:“西邊?西邊……早沒有匪患,他們出去最少帶三千兵衛,吃吃喝喝的,我沒那麼多閒錢,這剛被人坑了一筆去,我如今還疼呢。你的心呀……就是偏的,拿著朕的稅金,哄你家孩子玩!”
顧昭斜眼窺他,也不說話,只是看到他又寫了半卷經後,才忽然開口道:“那西邊的名馬,一批能賣五萬貫!”
唰……又是一筆寫歪了!
阿潤仰起頭,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後,抬頭看看顧昭:“你又捉弄我。”
顧昭一攤手,很是遺憾的表示:“是呀,我都被你關了倆月了,出不去,你還不許我出口氣?”
阿潤一笑,也不怪他,只是心疼的勸了幾句:“天氣不好,你乖乖在家待著,我叫他們尋些好耍子給你,若是實在不成,咱倆……就悄悄出門,在這附近走走也是可以的。”
顧昭擺擺手:“大冷天的,我就怕這個,尤其是過年,又要跪又要拜,還要走親戚,送年禮,我求求你,關著我吧!我就不愛去應付那個,誰知道我老哥哥要起什麼么蛾子呢。”
“恩,這可是你說的。趕明兒別哼哼無事做,閒的要起繭子!”阿潤拿筆點點他,又取了一卷經,剛寫幾筆,忽然一抬頭笑道:“我不氣了,我還抄什麼經呢?”說罷,他將筆一撩,站起來來至顧昭的暖榻前,脫了靴子,鑽了顧昭的小被窩。
沒錯的,顧昭就在被窩裡呢,穿著裡衣,腳下踩著倆個湯婆子,他右側身邊有個案几,案几上擺著七八碟子小吃。小吃邊上是那各省各地,有趣事奇聞了,阿潤就命人寫了來,給顧昭逗樂子打發時日。
這兩人擠在一起暖了一會子,顧昭靠在阿潤的腰上,舉著那捲烏康案的案錄道:“西邊一匹名駒,賣到上京值五萬。我這人,最愛想這些有趣兒的事情,我老哥哥說過,如今軍中用馬的多是五品以上的大將,平生能有一匹千貫錢的名駒,那都是很有面兒的事情了。至於其他的兵士,多騎著的是馬騾跟驢騾對吧?”
阿潤順手取了一個篦子,正一下一下給顧昭蓖頭髮,聽他這樣說,手裡也沒停,只是哼了一聲,算是應了。
顧昭想了下道:“西面,是我五哥哥的地界,叫茂昌,茂丙過去,先看看水土,再定個地方,尋一些河套熟練的牧人,在那邊開個兵部的牧馬場吧……哎呀!”
顧昭猛地捂著腦袋坐起,嘴巴里連連呼疼,伸手就給了阿潤胳膊一下道:“你就不會給人梳頭!躺下!我來!”
阿潤立刻丟了篦子,很聽話的躺在顧昭腰上,眯著眼睛,開始享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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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卻說那烏康一案,牽連甚廣,轉眼著莊成秀趕到澤州,見到付季,待付季取出證據,頓時把個御使莊大人氣的幾欲吐一口心頭血來。
見過膽大的,卻沒有見過這般膽大的。你當是如何了?
自打三年前安吉侯爺孟繼渡救駕死在靈山,前皇后家人丁單薄,只有兩個弟弟,孟繼渡無有兒子祭祀,今上開恩便將安吉侯的爵位給了他的弟弟孟繼世。
那孟繼世本是個庶子,出身豪門卻沒有見過真富貴,因此一襲爵,便迷花了眼,把孟繼渡以前經營下的地盤他就當成了私產。
兩年前上京重建,安吉侯府因密王亂被焚燒了一些屋舍去,孟繼世剛做侯爺,他家靠山又去了,因此裡子面子都要顧及,也不知道誰與他出了一個餿主意,他便將家裡的三分之二的錢拿出來,修了一棟京中出了名的豪宅名苑,描畫了一個大大的門臉出來撐面子。
孟繼世自小也沒受過什麼嫡子教育,連守成之道也不懂,他手裡握著金山也不會好好利用,那烏康郡的巡撫叫吳雲卿,本是天授帝因政治需要為孟家安排的手腳,為了今後太子登基蓄的一些力量。卻不料想,那孟繼世卻不這般認為,他將烏康當成先帝賞賜與他家的錢庫,做了幾日侯爺之後,他在上京高調來去,銀錢花的如流水一般。旁人見他傻,自然就哄他,一來二去,不到三年安吉侯府就剩個架子了。
人一窮就要變化,新上任的孟繼世孟侯爺為了臉面,便開始鑽營起來,幾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