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梅長蘇一怔,“臣就不必了。要出力的都是他們,不如陛下還是賜些他們能消受的恩寵吧。”
“他們自然也要賞,”梁帝見一旁的北燕使臣聽到此時,已氣得面如土色,心中不由大是愉悅,“如果贏了,朕賞……呃……賞……”
他正想著該賞什麼呢,景寧公主插言道:“父皇,您可得要下重賞,他們才肯出死力,蘇先生才好調教。兒臣的意思嘛,對這些罪奴最大的恩賞莫過於除其苦役,讓他們能出掖幽庭自尋立身之所,父皇就算賞金山銀山,也不如賞這個啊。”
梁帝見小女兒今天實在是太同情這些小罪奴了,為了讓她高興,加上那幾個孩子都沒什麼要緊的,並未多想,當下點頭應允:“好。朕就依你,若是他們立功,朕恩准免其苦役,著內政廳妥善安置。”
景寧公主大喜,“謝父皇。兒臣就知道父皇是最聖心仁德的。”
“你啊,就是心軟。不過女孩兒家嘛,心軟也沒什麼。”梁帝慈愛地看了她一眼,這才轉向眾人,“今日就暫且散了吧。兩日後郡主文試之前,我們且先看看蘇卿調教的本事。”
大家立即站起身來,齊聲道:“遵旨。”
梁帝扶著內侍的手站起身來,起駕回內宮。殿中人恭謹肅立,等他離開後方陸續散去。太子和譽王這時全都趕了過來,想要詢問梅長蘇的驚人之舉是不是當真的,只有靖王不聲不響,獨自一個人離去。
梅長蘇眸中露出讚賞的神色,仿若情不自禁般誇獎道:“沒想到靖王殿下竟如此沉穩有度,不多言,不多行,無論出現任何場面都不曾見他驚詫失態過,實在是大有皇子風範啊。”
太子和譽王一聽,原來麒麟才子喜歡這種的,立即就把滿肚子的問話都吞了回去,只淡淡打了個招呼,便同樣“沉穩有度”地走了出去。
梅長蘇一句話打發走了兩個皇子,一回頭就看見霓凰郡主抿嘴忍笑地向他點頭,一臉十分佩服的表情,便也回應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這時蕭景睿牽著庭生,言豫津牽著另外兩個孩子一起走了過來。國舅公子隔著好幾步就開始問:“蘇兄,你有把握沒有?我們剛才確認過了,這三個孩子可真的不會武功哦。”
“沒關係,誰生下來就會武功啊?景睿,麻煩你跟侯爺稟報一聲,這三個孩子也要住在雪廬。”
“這個沒什麼問題,”蕭景睿還是有些疑惑,“可是蘇兄,兩天後還是先讓我去挑戰一下吧,我總覺得……”
“好啦,”梅長蘇安撫道,“你放心好了,蘇兄自己練不成,調教人還是可以的。”
“蘇兄說可以就一定可以,你就別死皺著眉頭了,”言豫津笑道,“本來就沒我帥,一皺更不帥了。”
大家一起笑了起來,心情也都輕快起來,只有那三個孩子垂頭縮身,仍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梅長蘇知道一時之間也無法讓他們完全放鬆,所以並沒有急著跟他們說話,只微微打了個手勢,示意三人跟著自己,與郡主一路同行至宮外。霓凰看見先出來的弟弟已規規矩矩站在那兒等自己,而梅長蘇有相熟的朋友一起,應該不需要穆王府備車相送,因此也不再多留,道別而去。寧國府和言府的馬車恰好駛了過來,梅長蘇帶著孩子們一起上車,途中仍然不問話,只是掀開車簾,讓他們看外面的街市風光。同車的蕭景睿瞧著庭生沉靜的側臉,回想起當初見他時的情形,心中漸漸明白了過來,不由轉頭看了梅長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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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稚子之約(4)
面對這含著詢問之意的目光,江左盟宗主淺淺一笑,點了點頭。
雖說梅長蘇信誓旦旦地保證他會認真調教這三個孩子,但隨後兩天來探查情況的人無一不發現,其實他過得逍遙輕鬆至極。除了在院中地上畫些奇怪的線點讓孩子們踩著練習以外,他幾乎一整天都半躺半靠在樹下的長椅上,而辛辛苦苦陪著演示身法、跳來跳去的人卻是飛流。
可饒是如此,所有來客仍然被他以“獨門秘技要保密”為由,只准在院門口瞧上兩眼,便匆匆請了出去,令這個調教過程平添了幾分神秘感。只有蕭景睿比較特殊一點,勉強可以進來坐一會兒。
不過看的時間多了,漸漸也就有了些不同的感受。第二天晚上,蕭大公子再次進雪廬問候兼代人打聽情況時,已驚訝地發現幾個孩子行動的速度明顯呈級數增長。
“從昨天下午算起,他們也才練了一天半而已,居然進步這麼快,要看清他們的每一步動作,我必須要凝神才行了!”
“這些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