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請來熱鬧熱鬧,吃過晚飯長輩退場後,那更是想怎麼瘋都可以,你一年大概也就只有這一天這麼隨心所欲吧?”
“這麼說,景睿年年過生日時,都是最開心的了吧!”梅長蘇一看蕭景睿的神情,就知道言豫津所言不虛,“今年是滿二十五歲吧,這是半整數,只怕更熱鬧。”
“能和朋友們自由自在聚會,我當然很高興。”蕭景睿看著梅長蘇,面色微微沉鬱了一下,“今年要是蘇兄也能來就好了……”
“你昏頭了?”言豫津打了他一下,“蘇兄四月份肯定還在京城,當然是要來的。你除夕夜都貿貿然地請人家去,難不成自己過生日反而不請了?”
蕭景睿的目光閃動了一下,欲言又止。言豫津再聰明,有些事情他還是不知道。一想到梅長蘇在雪廬最後一夜所遇到的事,他就拿不準這位深得自己敬重的蘇兄還肯不肯再邁進謝家的大門了。
相對於蕭景睿的複雜心緒,梅長蘇卻表現得神態自若,仍是一臉笑意,“我也覺得景睿這話說得奇怪……景睿,你當真不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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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朔風漸緊(6)
蕭景睿呆怔了片刻,遲疑地問道:“蘇兄肯來嗎?”
“你我既是朋友,又同處一城,哪有不來的道理?只是我虛長几歲,鬧是鬧不動了,到時候別嫌我沉悶就是了。”
蕭景睿甚是欣喜,忙道:“一言為定,屆時一定早早恭候蘇兄。”
“哼,你還真是賺到了,蘇兄要來,定然不是空手,多半要送你好東西。”言豫津用腳尖踢了朋友一下,又轉過身來,“蘇兄,我的生日是七月七,你別忘了。”
梅長蘇忍不住笑出聲來,忙又咳著掩飾:“是……我會記著……”
“難得有乞巧日生的男孩子,蘇兄想忘也忘不了。”謝弼嘲笑道,“你要再晚生幾天,生在七月半就更好了。”
“七夕生的男孩子無論表象如何,一定都是極重情義的人,”梅長蘇有意迴護,“我想豫津應該也是這樣的。”
“嗯,”謝弼點著頭,正色道,“對漂亮姑娘,他還算重情義……”
“懶得理你!”言豫津朝他撇了撇嘴,又湊到梅長蘇耳邊低聲道,“等蘇兄想好了送景睿什麼東西,一定要先告訴我,免得咱們兩個送重樣兒了。”
這聲音說低雖低,但也不至於坐在旁邊都聽不到。蕭景睿推了他一把,笑罵道:“你當蘇兄和你一樣,總想些古里古怪的東西出來?禮物只是心意罷了,隨便一字一畫我更喜歡呢。”
“禮物的確是小事……我倒是覺得景睿今年,一定會有一個永生難忘的生日……”
梅長蘇這句話語意甚善,說的時候臉上又一直掛著淺淡的笑容,三個年輕人嬉笑之下,沒有注意到在他濃密眼睫的遮掩下,那雙幽黑眼眸中所閃動的混雜著同情、慨嘆與冷酷的光芒。
“宗主,”黎綱再次出現在房間門口,“譽王派人過府,送來初五年宴的請柬,來使立等回話,所以屬下冒昧驚擾……”
紅色的請帖緩緩地遞到了桌面上,室內方才輕鬆歡快的氣氛也隨之凝滯。言豫津抿了抿嘴唇,蕭景睿垂下眼簾,而謝弼則是臉色發白。
在脆弱的友情上,現實的陰影似乎總是揮之不去。
“你回告譽王,就說初五王府貴客雲集,我又有其他的事情,就不去打擾了。”梅長蘇的目光輕飄飄地掃過三人,淡淡地道。
第二十七章歌舞昇平(1)
金陵城外的地勢,西南北面均以平地為主,間或起伏些舒緩的丘陵,唯有東郊方向隆起山脈,雖都不甚高,卻也連綿成片。
孤山便是東郊山區中距京城最近的一座山峰。從帝京東門出,快馬疾馳小半個時辰即可到達孤山山腳。若是秋季登山,觸目所及必是一片紅楓灼灼,但此時尚是隆冬,光禿禿的枝幹林立於殘雪之中,山路兩邊瀰漫著濃濃的肅殺蕭瑟之氣。
拾階而上,在孤峰頂端幽僻的一側,有亭翼然,藤欄茅簷,古樸中帶著拙趣。距此亭西南百步之遙,另有一處緩坡,斜斜地伸向崖外,坡上堆著花崗岩砌成的墳塋,墳前設著兩盤鮮果,點了三炷清香,微亮的火星處,細煙嫋嫋而上。
今年的新春來得晚,四九已過,不是滴水成冰的那幾日。但在孤嶺之上,山風盤旋之處,寒意依然刺骨。
夏冬身著一件連身的純黑絲棉長袍,靜靜立於墳前,同色的裙裾在袍邊的分叉處隨著山風翻飛。她平常總披在肩上的滿頭長髮此時高高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