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屬虎的,應該十一歲。”葉知秋道:“屬虎的還有二十三歲、三十五歲。”平無奇道:“我這麼小個頭,只能是十一歲。”葉知秋道:“春秋時晏子個頭也很小,卻也幾十歲了。”眾人聽他強詞奪理逗平無奇,都不禁莞爾,平無奇眨眨眼,也不生氣。
葉知秋又道:“你叫平無奇?我看挺奇怪!”平無奇道:“我哪裡有奇怪?”葉知秋道:“名字叫無奇,本就很奇怪。”平無奇道:“平平無奇,一葉知秋,都沒什麼奇怪啊。”葉知秋搔搔頭,又道:“人小患重病,還是很奇怪。”平無奇道:“生而病老死,也不奇怪啊。”葉知秋道:“不對,是生老病死,不是生病老死。”平無奇道:“別人是生老病死,我是生病老死。”
葉知秋道:“我如說你是生病,卻不能老死,你害不害怕?”平無奇歪頭看看他,隨即明白他是說自己有病,可能年紀輕輕就得死了,昂然道:“人生自古誰無死,不害怕。”
葉知秋鬆開手,拍拍他肩頭道:“好孩子!”抬頭望著練玉珠道:“如信得過葉知秋,讓他在這呆上三年,我保他活過四十歲。”原來他在問答中已完成了望聞切問的診斷。
平萬川夫婦大喜過望,連忙起身拜謝,他們所看過的大夫都斷言平無奇的病挨不過二十歲,如真能活到四十歲上,豈不是延長了一倍的壽命,夫婦倆更想,孩子隨著年齡增長身體自然會強壯,又或遇到一些奇異靈藥,孩子再能壽命長些,二人今生也就無憾了。
便在此時,門童進來道:“啟稟莊主,嵩山少林寺福廣大師求見。”廳內眾人都是一怔,心想這福廣是嵩山少林寺福裕方丈的師弟,達摩堂首座,“大金剛掌”功夫馳名江湖,少林寺離江南楓莊乘馬都要走上幾天,此番到來,定是有要事在身,平萬川則皺了皺眉。
第五章 正邪之爭
只聽門外一個長者的聲音道:“福廣不請自來,討擾葉莊主,真是罪過!罪過!”眾人只見人影一閃,一名灰白鬍須的高瘦和尚已站在當地。葉知秋剛要說話,只聽一個清朗的聲音由遠至近說道:“這番比拼腳力,還是大師高人一籌。”眾人看時,只見一人身材高大,面色黝黑,葛衣麻鞋,如一陣風般刮進,站在福廣身旁。眾人都不識得此人,聽他話裡,似是與福廣比試輕功,卻稍遜一籌,這人與達摩堂首座前後腳到達,即使稍遜,這手輕功也足夠震動江湖了。
福廣走上幾步,拉住葉知秋的手,連連搖晃著道:“老僧與墨施主比拼腳力,未及通稟,擅入山莊,還請葉莊主恕罪恕罪。”葉知秋雖然性情古怪,涵養卻高,又和福廣大師相熟,笑道:“哪裡、哪裡,大師是我想請都請不到的客人。”福廣道:“我來給莊主介紹…”手指進門這人道:“這位姓墨名飛,是先賢墨子第四十七代嫡氏後人,日前出山入世,其志與莊主相同,都是要救世人脫離苦痛。”那墨飛拱手道:“久聞葉莊主普救世人賢名,今日得見,實屬三生有幸。”
正說話間,又有四人步入大廳,當先一人白麵微須,書生模樣,笑道:“葉莊主,老鄰居不請自來,討擾、討擾!”一模樣瀟灑的黑鬚道人道:“兩位好快的腳程,我們幾人沿途偷看了幾眼風景,卻還是晚了許多,甘拜下風。”這人口裡說甘拜下風,話裡意思卻是因看風景耽誤了腳力的比拼,實際心裡是自負得很。
葉知秋向當先那人道:“蕭兄,這些日在哪裡瀟灑呀?我這裡的棋盤可都等你等得長上青苔啦。”
姓蕭這人名叫蕭詩逸,是江寧梅莊的莊主,梅莊與楓莊雖不很近,也不甚遠,兩人經常黑白博弈,兩家交情甚厚,蕭詩逸唯一的女兒蕭梅因患癆病已在楓莊住了三年有餘。
蕭詩逸聽葉知秋說起棋盤,哈哈大笑,道:“又想我贏你?這不是來了嘛!”指著說話的黑鬚道人道:“這位鮮走江湖,你一定不熟,乃是全真教張志敬教主的師弟,凌虛子劉志風。”指著旁邊一位女子道:“這位是峨嵋派浮雲師太的俗家弟子何慧何女俠。”又指指旁邊挽著何慧胳膊的女子道:“這位嘛,只是想念她家大小姐想念的緊啊。”原來他指的這人葉知秋認得,是他的夫人、蕭梅的母親石清笛。
葉知秋一一作禮,道:“諸位前輩、賢俠同路遠來,定有要事知會葉某,可先到東廂房歇息,待我忙完手頭事務,再與各位商議。”
福廣道:“我們此來,便是為了此間的要事。”他走上兩步,向周泰合什道:“這位施主可是前朝‘鐵臂金刀’周大俠的後人周老拳師吧?”周泰忙起身施禮道:“敝人正是先曾祖不成器的後人周泰。”
平萬川夫婦對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