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空生得高高瘦瘦,身穿白月道袍,留著長鬚,隱然間,真有一股仙風道骨的氣度,然而,此刻他眼中閃動的神情,卻將這幾分仙風道骨破壞殆盡,只剩下幾分市儈。
他正舉著一個長筒形的怪異法器觀望遠方,聞言回頭看了盧鄰一眼,心中暗自計較得失。
身為仙門中人,他的師門與俗世盧家略有淵源,自然要還報一二,以了結此間因果,更何況,盧鄰開出的條件很讓他動心,只需略施小術,殺一名普通人,就可以得到黃金千兩。
雖然凡俗財物於修士無用,但若開宗立派,招攬弟子,都是用得上的,財侶法地四寶,永遠都不會缺乏用處。
“盧世侄不必心急,人我已經認得了,舉手之間便可以要了他的性命!”想到這裡,尚空放下手中“千里眼”,淡定自如地笑道。
楊青每日都早起修煉,剛才,他便是舉著這師門煉製的法寶,看清了楊青的所在,正好發現他坐在屋頂高處打坐。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楊青並非普通人,而是具有一定功底的練武之人,斬殺這樣的人物,比普通人麻煩得多,但收穫也大得多。
“看他年紀輕輕,就算是仙門中人,也不會有多深的道行,倘若有靈丹妙藥,靈器法寶為我所用,那就更好了。”
從盧鄰口中得知,楊青還不滿十八歲,他便放心得很。也正因為如此,他反倒希望楊青也是一名修士。不過,用“千里眼”看人,並不真切,還不如修煉到高深境界時,用靈識感應來得巧妙,他一時之間也無法確定對方實力如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要擊殺此人,簡直是易如反掌。
尚空暗自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定論。
盧鄰一直察言觀色,見他答應下來,心頭大喜,連忙問該如何做。
“既然盧世侄心急,那我也就及早了結此事為好。這樣,你將那桌上包裹開啟,取黃紙、硃砂……”尚空微微一笑,向盧鄰說了一些施法所需的準備之物,然後便轉身端坐。
盧鄰欣然應允。對於除掉楊青一事,盧鄰是十分熱心的,尚空答應了此事,他也不慢怠慢,連忙親自去做,不久後,東西按尚空的要求準備好了,盧鄰只見尚空開壇畫符,舞弄木劍,只覺高深莫名,心中越發激動。
他卻是不知,尚空這時是在祭劍。
一柄二尺長、二指寬的細小飛劍橫放於案桌上,尚空擺好香燭,供品等物之後,燒了一張黃符,在旁唸唸有詞,誠心拜了三拜。
清晨的寂靜時分,只聽得細如蚊蚋的法咒,彷彿是從四面八方而來,充斥整個房間,在盧鄰震撼間,一點白光浮現在案上飛劍上,託著它緩緩上升。
盧鄰張大了嘴巴,但卻不敢放出任何聲音。
飛劍!這就是傳說之中的飛劍術?
從未見過仙師手段的盧鄰已經驚呆了,對除掉楊青一事,也生起了無限的信心。
隨著白光升起,那二尺長、二指寬的細小飛劍頗有靈性地震顫嗡鳴起來。
“盧世侄且放心,我專修這飛劍之術三十餘年,心意早與飛劍相通,揮手之間便可以將那人斬殺於屋頂。也是他倒黴,哪裡不好去,偏要跑出來練功!不過,驅動飛劍頗費心神,我施法過後,還需休養一些時日才能恢復……”
這是在向盧鄰邀功了,他怕殺人之事過於簡單,讓人覺得沒有出力,值不了那麼大的代價。
盧鄰也不是愚笨之人,回過神來,連忙表示明白。
雖然只有一劍之功,但這可是幾十年修煉的成果,尋常人施展不出如此手段!
尚空這口飛劍祭煉已有三十多年了,可以說,他修煉劍仙術的時間,全都用在祭煉這把劍上,真正將自己的精、氣、神融合到了其中,彷彿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不過,當真正驅使的時候,還是需要開壇施法,才能使出高深境界的飛劍之。
“我的飛劍術已修煉到第六重境界,能在十里之內殺於人無形,誰也不會發現是我做的,哼,隨意一劍,便換來千兩黃金,這買賣還是做得的。”
無論是哪一門劍仙術,都以飛劍的攻擊距離和威力劃分境界,大致可分為十重。第一重可達十步,是飛劍術的起步,只要能夠驅使飛劍升起便算成功,最多不超過十步;第二重,飛劍可在五十步內操控自如,已經初具威力,近身搏鬥時妙用無窮;第三重則可以達到一射之地,約百來步,從這境界開始,飛劍術便修煉到了一個重要的關口,不能更進一步,便永遠只是不起眼的小術。
但從第四重境界開始,飛劍術越來越難修煉,用處也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