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錢?等有錢以後再報仇。
錢不容易賺,英才同志曾經那麼厲害,破掉那麼多案件,人也聰明。可是在賺錢一途上沒有發展,說是苟且地活著都是安慰。
他有家庭有孩子,在其後的十幾年裡就是努力的養家餬口。曾經練過攤,曾經開過飯店,還曾經在晚上的公共汽車站附近烤羊肉串。
他的辛苦沒人在意,反是當年的死者家屬常會找他麻煩。不知道當時局領導是怎麼跟那些家屬談的,反正認定是英才同志的錯誤,然後就尋機出氣報復。
老邵跟英才同志的關係只能說是一般,但好歹同事一場,不能眼睜睜看他被人欺負,只要見到,都會盡量幫一下。焉知道他的今天不是我的明天?
這樣一過就是十幾年,前些日子,老邵被罪犯報復性攻擊,身中九刀,一直在養傷。
這次受傷後,主要是身體原因,老邵基本失去晉升可能。再加上心理也有些想法,估計這輩子就這樣了,整個人放鬆下來,不再想著升不升職的事情。
一個人如果空閒下來,會發現時間特別多。身體受傷,不用再像以前那樣隨時待命,老邵晚上可以喝酒,也可以到處走走看看。
上個月一天晚上,老邵在街上遇到英才同志。
曾經的警隊精英,如今在街上賣襪子。就在公共汽車附近,女人春天穿的厚絲襪。這個比較賺錢,只要你肯豁出去老臉。
而且不用全天上班,就在晚上,城管和警察都下班以後,你支個攤,薄利多銷,也是不少掙。
老邵遇到他的時候,英才正在給顧客裝襪子。這傢伙連個喇叭都不配,一張紙板上寫著價錢。
老邵有心打招呼,又怕對方不好意思。正想轉頭離開,城管晚上執法,呼啦一下來了一堆人。東西肯定要沒收,倒是沒動手打人,有城管在一旁拿錄象機全程攝象。
曾經的英才同志試著說了會兒軟話,可惜沒用,眼看城管離開。
發生意外情況,老邵不能走了,走過去跟那人打招呼,說是請他喝酒。
於是就喝吧,大冷天的,老邵特意請他涮鍋,可是沒想到涮鍋時遇到仇人。當初被綁架的四名人質不是死了麼,他們家的親戚正好在鍋子店喝酒,忽然看到英才同志,想起前仇舊恨,那傢伙也是喝多了,拎起瓶子就朝英才同志來了。
然後就是打架唄,人家一桌是一堆大老爺們,他們一桌就倆人,老邵還是半個殘疾,胳膊完全不能使力,結局當然很悲慘,老邵跟著享受了一次無妄之災。
老邵胳膊的斷骨還沒長好,又打出問題,連夜去醫院拍片子、治療。英才同志也是一腦袋血加一身傷。
如果是別人打他們,這事情肯定沒完。可老邵是當年那件案子的參與者,知道四個人質是誰,也是知道今天打人那傢伙的背景有多強大,想要去告他們,完全沒有意義。告來告去,無非是賠點錢。而錢,人家打完你就給了,兩個人捱打,對方甩了六萬塊,一個人三萬,算是高價碼的醫藥費。
事情便是這樣,想不忍都不行。倒是老邵又回去住院,被很多人知道,隔了幾天傳到林子耳朵裡,何山青就也知道了。
林子叔叔是分局局長,特意查下這件事情,所以林子和何山青都知道個大概經過。知道老邵被打的很鬱悶,可還真是沒辦法打回去。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不值得繼續關注,何山青當然不知道老邵近況。
不過上次打電話,白路讓何山青瞭解下近況,何山青便是把整個經過說一遍。
現在,老邵已經出院了,繼續在家養傷,身體沒大礙。倒是他那個曾經的同事,這一次被打挺重,內出血,不過也是出院了,手術成功,恢復狀況挺好。
打人那幫人給了六萬塊,老邵沒要,全部留給前同事。前同事當然不肯,後來商議個辦法,除醫藥費以外,老邵拿了三千塊,其餘的都留給前同事。
聽明白是這樣事情,白路也有點鬱悶:“老邵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上次被人砍,一共九刀啊,事情還和他無關,平白遭罪,這次又一樣?”
何山青說:“活著就不錯,別要求太多了。”
白路看他一眼,想了想又問:“老邵不想報復回去?”
“怎麼報復啊?求人搭關係,都需要付出很大代價,老邵能付出什麼?他現在就是想安靜退休,他那個一起捱打的前同事也是認命了,怎麼著?你想出手?”何山青問道。
白路搖搖頭:“是挺鬱悶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