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眾多賓客,又有攝象機追拍,白路當然不會分別雕刻再拼到一起,必須要一體成型。
雕刀在他手裡好象活了一樣,大南瓜快速剝離變小,幾刀下去,暗青色的皮被削下,隨著右手動作越來越快,大南瓜慢慢現出龍的形狀。
南瓜種類有很多,白路用的是長南瓜,不是老外做南瓜燈的那種。
隨著青皮褪去,一塊一塊果肉落下,大龍越來越逼真,一條盤龍張著爪昂首衝上。
白路把南瓜下面橫著砍去,直接座在白色圓盤中。南瓜下面果肉發白,先處理這裡,幾刀下去,浮雲堆疊,和上面部分連在一起,便是雲中探出半身金龍。
沿出雲處向上雕刻,從這一時刻起,大龍再沒離開盤子,就是說也沒離開過桌面。可白路的手好象不受阻隔一樣,也不須怎麼看,只一把尖刃刻刀從下向上快速閃動。
右手雕刻,左手慢慢轉動白盤,讓整條龍越來越完整。
隨著時間流逝,盤龍越雕刻越細緻,也是越來越逼真,到這個時候,賓客們的注意力終於分過來一部分,雖然舞臺上依然有節目演出,可許多人好似更想看白路雕刻?
雕刻這玩意,成型比較快,難的是細節處理,尤其關鍵部位,一個不慎就會前功盡棄。像白路這樣平放在桌上雕刻更要困難。
開始時候,白路的左手有兩個用處,一個是轉動下面白盤,一個是扶住南瓜,讓右手方便使力下刀。而隨著右手動作越來越快,左手竟也拿起把拉刮刀,在龍體上刮出龍鱗。
這就太誇張了。現實版一心二用?
不去理會旁觀者的驚訝,白路繼續雕刻。
那他會一心二用麼?會不會不知道,但這一刻絕對不是。白路的注意力一直在右手那裡。左手是在不斷重複同一動作。打個比方,用左手一直劃圈。一直畫、一直不停的畫,用右手寫字,練熟以後,相互間並不會衝突。
雙手齊動,攝象師已經暈了,好象看見外星人一樣,趕忙追近景,可惜當中有南瓜遮擋。右手又是不斷動作,加上角度問題,一時沒能追下仔細鏡頭。
當攝象機終於找好角度準備拍攝,白路的左手停下,放下刻刀,改為扶住龍體,右手刀以更快的速度在龍身上舞動。
這傢伙動作實在太快,即便是高階廚師、雕龍高手,也得有個四、五十分鐘才能完工。
白路不是那些廚師,從下刀開始。刀就沒停過,好象不是在雕東西,而是從土裡挖出個什麼寶貝。早已固定形狀,他在去土而已。
別人雕刻東西也總要端量端量、構思構思,白路完全不需要端量,至於構思,當大南瓜拿到桌案上的時候,就已經構思完畢。
十分鐘,僅僅十分鐘,一個暗青色的長南瓜變成金黃色盤龍。從去皮到盤龍成型,再到龍頭龍鬚龍鱗等處的細節一一處理完畢。加一起十分鐘?
當滿快樂把白盤小心端去展臺正前方的最高位後,攝象機就盯住了拍細節。白雲浮凸。探出龍身,扭曲著向上攀起。前爪輕探,龍口半張,頭頂龍角直刺蒼穹。
白盤中不光有龍,白路用切下來的南瓜塊雕出些花朵,再拿來菜花與之堆疊,白盤便是盛裝了一幅圖畫。好似山顛青綠中開著幾朵小花,再往上是觸手可及的濃密白雲。而在那雲中,正藏著一條昂首探空的虯龍。
雕龍最開始的時候,很多人注意力不在這裡。等他們把注意力放回到白路這裡,就看到他手中刀閃著光芒在空中飛舞,好象只是一會兒時間,大龍就雕好了?也太誇張了吧!
不去管下面人群如何驚訝,白路繼續開工。從現在開始到十一點鐘,他的任務是把下面展臺擺上滿漢全席。
因為是素宴,又沒人要求他該做什麼菜,白路做的很隨性,沒按正規席面要求來,反正是湊足一百零八道即可。
全席說的是從頭到尾,從茶點到糕點到冷盤到粥,甚至有鹹菜、乾果,是一整套用餐禮儀。白路隨意改變,去掉頭味兩道茶,拿下乾果,水果、蜜餞更是不要。直接上糕點。
他現在不是請客吃飯,是要在一百零八道菜裡表現中餐有多牛皮!
第一道是糕點,小小瓷盤中擺著四塊形狀不同,圖案各異的小糕點,每塊糕點當中有一個漢字,分別是福祿壽喜。
糕點不能只上一盤,好事成雙,另一盤是如意餅。
這些菜必須要好看,即便是小小糕點,也要努力做成圖畫一樣好看。而且不是西式糕點用各色奶油畫出來的燦爛,完全依靠食材本身的美麗吸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