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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戰線的徹底崩潰,【純白】的炮火支援還能夠支撐21分鐘,21分鐘之後,如果無法逆轉這個局勢,那麼失去了一切底牌的人類即將面臨最慘重的後果。
徹徹底底,不留任何希望的滅絕。
整個世界的壓力都傾注在了這個並不寬敞的指揮室裡面,但是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輕鬆,就像是一群剛剛聚餐完畢之後的朋友,胸前耷拉著拉開的領帶,過度充血的面部呈現出了醉酒的紅色,但是一直徘徊在這裡的迷茫都已經消失了,或者說只剩下了最後的等待。
等待或許存在的神祗做出最後的判決,人類和死徒究竟哪一方勝利。
七海無心靠在了椅子之上,眯著眼睛在緩緩的深呼吸,一直緊繃的身體脫力一樣的軟趴趴的躺在椅子上面,表情慵懶,就像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懶鬼,螢幕之上的猩紅計時令他眯起的視線之中染上了一層暗淡的紅光。
“突然覺得不怎麼緊張了啊。”鴿子拉開了自己嚴謹的西裝,蒼老的頭顱抬起,看著天花板:“剛才幾個小時,明明緊張到像是讓老人家我折壽一樣。”
“真是遲來的鎮定呢。”溫斯附和著,臉上的冷汗隨著空氣交換系統吹起的風聲而乾涸了,令他覺得有些涼爽。
七海無心睜開一隻眼睛,看著溫斯說道:“你那叫做‘破罐子破摔’。”
“好吧,最後的籌碼扔出去了,我居然沒有興奮感,真是不合格的賭徒。”溫斯無所謂的點頭:“等待罐子摔破的聲音吧,先生們。”
“別那麼絕望,破罐子有時候也是能夠砸死人的。”七海無心揮揮手:“有這個時間,你們還是計劃一下,萬一走了狗屎運勝利了,你們準備將來乾點什麼吧。”
溫斯愣了一下,仔細的想著,突然笑了起來,有些喘不上氣的磕磕絆絆說道:“我當然……當然是為人類的和平與……團結,繼續做貢獻咯。”
“該死的,我要先做個手術把身體裡面的這些東西取出來……”鴿子指著自己的乾癟的身體苦笑著:“我受夠了我走路的時候,出現在眼睛上的平衡係數還有各種麻煩的資料了,就算是到時候沒有多長時間好活。”
“再找一片農場,等待死神將我早該結束的生命帶走……”
他閉著眼睛,喃喃自語。
“你呢?統領大人,有什麼想做的麼?”溫斯問道。
“哈,不知道。”七海無心看著在天花板,睜開眼睛:“到時候把不聽話的兒子打一頓,然後去見見據說恨了我很多年的女兒……”
他的手掌在觸控式螢幕幕之上輕輕的遊走,環繞著猩紅的圓點,在猩紅的觸控按鈕之上寫著複雜的片語,翻譯過來叫做‘虛數’的紅色圓點在手掌的摩擦之中屢屢擦過,但是卻沒有被貌似無心的動作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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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間裂縫之中有什麼呢?沒有人能夠知道,因為從來都沒有人來到過這裡。
巨大的人形不斷的在混沌能量交織的風暴之中尋找著空隙,在這個世界的根源之地,充斥著無窮的混沌力量,任何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被捲入其中都會像是糖人掉入水中一樣緩緩融化。
不斷的在稍縱即逝的空隙之中挪移,子規不棄堅定不移的朝著最深處的前進著,背後的陰影亦步亦趨的隱藏著自己的身體,跟隨在了他的身後。
存在於最深處的根源,被人類單方面的命名為‘生命之光’的東西,其散發出來的波動像是燈塔一樣的向著四周的時空昭示著自己的存在,早在星球誕生之初就紮根於其中,人類產生了族群的時刻就已經結出的果實正在無時不刻的散發著自己的光芒。
就像是黑暗之中的燈塔,獨有的絢麗色彩令死徒跨越了漫長的時空降臨到了這個世界之上,只要那種光芒還存在一天,人類的世界在黑暗的時空之中就會像是火把一樣的顯眼。
想要讓人類世界在死徒族群的探測視線之中消失,那麼就必須將那種能量波動遮蔽起來,當光芒消失了之後,就算是死徒的族群也無法在無盡的黑暗時空之中尋找他們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人類的文明能夠強盛到超越死徒,足以自保的時候,才會有可能向著四周的時空傳播自己的光亮。
在以往,空間壁障堅硬到了極限,人類對這種光芒根本無計可施,也無法在死徒虎視眈眈的同時將其轉移,遮蔽,但是在如今,所有的因素都已經達到了預計的程度,最後且唯一的機會出現了。
人類必須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