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保持在原位的小碗。
廚房之中的時光好像凝固了,李無傷愣在了那裡,不再動彈,彷彿一棟雕像一樣,開始急速的冰冷,表情僵硬。
芙蕾感覺著頭頂上如同冰塊一樣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摸索了一下他的胳膊,但是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溫度,直覺告訴她出什麼事情了,但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李,你怎麼了?”
李無傷沒有說話,臉上依舊帶著笑意看著面前油鍋之中升騰起來的油煙,表情僵硬,在面板的覆蓋之下隱藏著莫大的痛苦。
痛苦。
就像是一瞬間被扔進了零度一下的海洋之中,劇烈的寒冷從每一個神經末梢倒灌了進來,呼吸瞬間停滯,窒息了,被沉入了無人的海洋之中,冰冷,寂寞,痛苦。
有鈍鈍的矬子在一下一下,被大錘敲打著,擊打在了渾身上下,不可阻擋的莫名痛苦席捲了全身,一切思維都停滯了,被劇烈的痛苦打斷,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努力的保持著目前的姿勢,絕對,絕對不能叫出來。
縱使劇烈的吼叫也無法宣洩的痛苦,李無傷用盡全力的忍耐著,再也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乾涸,冰冷,劇痛,撕裂,疊加在一起的各種刑罰同時施加在了自己的手上。
從身體深處的核心之內衝出,沿著能量回路蔓延全身,到最後充斥了每一寸肌膚,每一塊肌肉,讓人想要立刻死去的痛苦感受沸騰著,爆發者,讓李無傷的雙眼瞬間變得血紅。
一直以來被日常掩蓋的非日常顯露了出來,李無傷所一直小心翼翼的掩蓋的東西。
就像是每天白天英雄或者壞蛋們都會變成庸庸碌碌的死上班族或者事業成功的人生贏家一樣,雖然被別的身份所覆蓋,但是他們終究都有著自己的使命或者責任,或許是懲惡揚善,或者是毀滅世界。
那是不論有多麼真實的外表都無法掩蓋的東西。
從半個月之前,那個甜美的夢境之中開始,突如其來的劇烈痛苦讓他從夢中驚醒,在撕手指在身上撕扯著,拉出一道一道血痕,然後被能力迅速修復,眼淚從崩裂的眼角滲透了下來。
當一切都停止了之後,李無傷若無其事的從地上爬起,然後再深夜之中整理好床鋪,一個人看著窗戶外面的月亮坐了一夜。
一切都是從拒絕那個呼喚開始的,每一次的拒絕都會有讓人想要死亡的痛苦降臨,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更加的沒有了規律性,而且遺留下來的症狀也更為明顯,在如同潮水一樣的痛苦退卻之後,殘餘在身體之中的痛苦讓短時間內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著燃燒的鐵漿一樣。
這一切都不是問題,李無傷自信自己能夠承擔下去,但是絕對,絕對,不能被她們知道!
那是偶然一次夜晚醒來,傾聽到了隔壁房間的哭聲,然後再門的縫隙裡看到了七海顏正在輕輕的安撫著在睡夢之中哭泣的芙蕾。
自己給她們帶來的痛苦已經夠多了,李無傷不願意再給他麼多增加哪怕一絲的負擔。
對於她們來說,不幸已經足夠了,剩下的就讓自己來承擔吧。
——————————————
視野在痛苦之中漂白,從昏暗之中誕生了五顏六色的光點,緊接著在無數繽紛的色彩之中漂白,變成了一片最為純粹的白。
在無盡的白色之中,李無傷聽見了如同齒輪碰撞,機械轟響的聲音,在天地之間,一具囊括了整個世界的巨大機器緩緩的運轉了起來,但是卻停滯在了某個環節之上。
因為缺少一枚齒輪。
這就是機械的缺點,無法自我補全,哪怕有一個小小的缺陷都無法健全運轉。
所以要找回來,要將那個缺失的齒輪找回來,不惜一切代價,否則機械就會失去被創造出來的意義。
李無傷努力的抵禦著彷彿成千上萬人在齊聲呼喊的召喚,閉著眼睛,彷彿睜開眼就會被純白所形成的漩渦將自己徹底的拉進去。
痛苦,劇烈的痛苦不斷的朝著更高的巔峰攀升,卻永遠像是升不到頂端,世界都在變成了兇器將自己碾壓。
李無傷努力的壓抑著自己匍匐在地上痛苦嘶吼的念頭,腦中不斷的發出了詛咒和疑問。
他知道,那個東西在召喚著自己的東西,那個數千年年就組裝好的巨大機械,同樣的召喚他在封印之門上感受到過,只不過封印之門只是那個東西顯露出來的一角而已。
它需要自己,它在召喚自己。
李無傷發出了無聲的詛咒,思維艱難的凝聚在了一起,在痛苦的干擾之下朝著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