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了。
此時的帳篷裡只有兩個靜默的呼吸,早已經關掉燈管的帳篷漆黑一片,安靜的令芙蕾害怕。
“李。”芙蕾輕輕的叫著:“你睡了麼?”
“睡了。”無傷突然開口,聲音突然響起在寂靜的帳篷中,大的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睡了那就算了。”芙蕾看到明顯在戲弄自己的李無傷,在一邊黑暗中扭過身子背對著他:“我也睡了。”
接著就是沉默,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無傷突然開口。
“芙蕾,我沒睡。”無傷突然說:“你有事麼?”
那邊出來了芙蕾不滿的聲音:“可是我睡了。”
“好吧,芙蕾,我錯了。”無傷苦笑著:“有事麼?”
“我睡不著。”芙蕾說:“我有點想凱瑟了。”
無傷突然搞怪的裝出凱瑟瑞恩的嗓音,壓低了聲音說道:“芙蕾,我也想你了……”
“啊!”芙蕾驚叫起來,萬幸厚實的帳篷還是蠻隔音的,等醒悟過來她抓起身邊的東西丟了過去:“叫你嚇我!”
無傷好奇的看著掉在自己臉上的東西:“這是什麼?軟軟的,還挺香,摸起來和內……”
他還沒說完,腦袋已經被鋪天蓋地的東西堆住了,芙蕾憤恨的聲音傳來:“你去死吧!猥瑣小女孩內衣的怪叔叔!”
“喂!是你先……”無傷還沒說完再次被掩埋,他拉出一半塞進嘴中的鐵傢伙,下了一身冷汗:“唉呀!你別把手槍也扔過來啊,小心走火。”
“那就去死好了!”芙蕾冷冷的丟過來一句話,擊碎了無傷玻璃一般脆弱的心靈。
“好吧,我去死了。”無傷淚流滿面。
接著是沉默,漫長的沉默。
“李……”芙蕾低聲的說。
“李?”半天后無傷毫無反應,芙蕾又一次問道。
“李!”芙蕾的大聲呼喊把無傷從朦朧中驚醒。
無傷眨了眨迷糊的眼扭頭問:“我在呢,芙蕾,有事麼?”
芙蕾沉默著,過了一會聲音有些顫抖:“我想凱瑟了。”
無傷這次是真的明白芙蕾的意思了,他努力的隔著睡袋移動著,擠到了芙蕾的身邊,輕輕的探出了雙手安撫著恐慌的芙蕾:“沒事的,只是想家了而已。”
“李,你也想家麼?”芙蕾的聲音低沉:“我以為李是不會想家的。”
無傷無所謂的笑了笑:“大概是吧,我也在想家呢。”
他把腦袋和芙蕾擠在一塊互相感受彼此的呼吸:“剛剛你猜我夢見什麼?我夢見我在下樓買泡麵的時候沒有來到這裡,買到泡麵後回去煮麵,看著煤氣從爐子裡冒出點著火,把小鍋架在煤氣爐子上,看著原來的涼水一點一點的冒氣泡……”
無傷停頓了一下,呵呵笑了兩聲:“你猜我怎麼了?我聞著那個原來一聞到就想吐的防腐劑味道,哭的像朵花兒一樣……”
芙蕾靜靜地把頭在無傷的腦袋上蹭了蹭,雖然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但是芙蕾明白,這個男人說這些她聽不懂的話是在安慰她。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無家可歸,而是知道家在哪裡,卻回不了。
就像是在回家的岔路口上選擇了錯誤的方向,然後越走越遠,絕望的看著自己家的屋頂慢慢的變小,然後消失在鋼鐵森林中。
回家的路就像是一個令人沉溺的美夢,做上一次就足夠了,因為已經回不去了,此處已非吾鄉,此處已是吾鄉。
“我剛剛想起凱瑟留下的信了,難過的睡不著。”芙蕾低聲的說著:“你知道里面寫的是什麼嗎?”
無傷扭了扭頭:“不知道,大概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吧。”
“上面寫的是我母親的話。”芙蕾回想著那封信,她記得那封信上的每一個字型和墨跡。
“芙蕾的母親麼?”無傷說:“很好啊,你不高興麼?”
“凱瑟是個大笨蛋。”芙蕾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的抽涕:“我只是說過一次我想媽媽了,他就自己編了一封信寄給我。”
“他不知道,我媽媽早已經死了。”芙蕾緊緊地依靠主無傷:“779……我的養母,也從來不會用那種語氣跟我說話。”
濃密的黑暗席捲而來,把她拖進深深地噩夢中。
“嘉利,好好地活著,哪怕是最卑微的活著”那個為了養活女兒不惜去做娼婦的女人垂危的時候拉著她的手。
“母親,我學會洗衣服了,我可以去做些零活養活我們”曾經叫做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