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罪證;傳說她很可能是個精神異常的瘋子。
聖詹姆斯街每間俱樂部的每本賭帳裡,都有一個長期有效的賭注。任何男人只要在與黑寡婦春宵一度後,仍然有辦法活著敘說經過,就可以贏得一千英鎊。
那個女人的傳聞很多。韓亞特知道那些傳聞,是因為他總是保持訊息靈通。他在全倫敦都有耳目。綿密的網民網帶給他源源不絕的流言、臆測和片段的事實。
來到他辦公桌土的大量訊息有些有事實根據,有些只是有可能是事實,有些則明顯是捏造的。整理那些訊息需要很多時間和精力。他沒有浪費時間和精力去嘗試一一求證,而是直接忽略其中的大部分,因為它們對他的私事沒有影響。
在今晚之前,他沒有理由注意那些關於狄玫琳的流言。他不在乎那個女人有沒有謀殺親夫,他關心的是其它的事。
在今晚之前,他沒有興趣知道“黑寡婦”是何許人也。但現在看來她對他產生了興趣。大部分的人都會視之為大不祥的凶兆,他倒認為這個新發展十分有趣,可以說是他長久以來最耐人尋味的際遇之一。這只是進一步證明他近來的生活有多麼狹隘受限。
他站在夜色籠罩的街頭,目不轉睛地望著在薄霧裡若隱若現的精緻馬車。車燈在翻騰的薄霧裡散發著寒光,緊閉的窗簾使人無從窺探車廂內部。拉車的馬靜靜佇立著,駕駛座上的車伕是一團模糊難辨的身影。
亞特想起多年前傳授他梵薩哲學與武術的園圃寺僧侶說過的一句諺語──“人生設下一桌無窮盡的機會筵席,知道何者該嘗何者有毒方為智慧。”
他聽到俱樂部大門在背後開了又關,醉醺醺的笑鬧聲在黑暗中迴盪。他心不在焉地移到附近的門廊陰影深處,冷眼旁觀兩個男人搖搖晃晃地步下臺階。他們爬進一輛等候的出租馬車,嚷著命令車伕載他們到風化區的一間賭場。無聊是那種人的頭號敵人,他們會想盡辦法打敗它。
破舊的出租馬車走遠後,亞特再度望向薄霧中那輛深色的精緻小馬車。梵薩術的問題出在它有深奧的學問和啟發性的哲理,卻沒有考慮到好奇心這個非常人性的因素。
至少沒有考慮到他的好奇心。
亞特做出決定。他離開門廊的陰影,穿過飄繞的薄霧走向黑寡婦的馬車。只有在心中蠢動的期待警告他可能會後悔他的選擇。他決定不理會那個警告。
車伕在他靠近時挪動一下,身體緊繃起來。
“有何貴幹,先生?”
那些話說得畢恭畢敬,但亞特從隱含著些許尖銳的語氣中,聽出那個拉低帽簷、佝僂在披肩大衣底下的男子不僅是車伕,也是保鑣。
“敝姓韓,韓亞特。相信夫人與我有約。”
“原來你就是那個人?”車伕不但沒有放鬆,反而妤像更加緊張了。“上車,先生。她在等你。”
霸道的命令使亞特聳起眉毛,但他只是一言不發地伸手握住門把、拉開車門。
車內溫暖的琥珀色燈光從門口流瀉出來,一個女子坐在黑絲絨座椅上,昂貴的黑色斗篷密密實實地包裹住她苗條的身軀,只微微露出底下的黑色衣裳。她的臉孔在黑色面紗後是一團模糊的白影。她的舉止在優雅中帶著機靈與自信,由此可見她不是青澀靦印�⒊醭魴C諾吶�ⅰK�娓枚嗉幼⒁庹庖荒昀垂賾謁�鬧種至餮裕��南耄��衷謁嫡廡┒繼�倭恕�
“很高興你這麼快就對我的字條有所響應,韓先生。時間是至關重要的。”
充滿磁性的低沈嗓音點燃他內心深處的情慾火花。不幸的是,他無法從她著急的語氣中聽出任何潛藏的激情。黑寡婦引誘他進她的馬車顯然不是想與他一夜風流。亞特坐下來關上車門。他不知道自己該感到失望或釋然。
“我收到你的字條時,正好拿到一手必贏的好牌。”他說。“相信你要對我說的話一定可以彌補我為了與你見面而被迫放棄的好幾百英鎊,夫人。”
她渾身一僵,戴著黑手套的手指抓緊膝頭的黑色大提袋。“容我自我介紹,先生。我叫狄李玫琳。”
“我知道你是誰,狄夫人。你顯然也知道我是誰,所以我建議我們省略客套,直接談正事。”
“好。”她在面紗後的眼眸閃閃發亮,極可能是惱怒使然。“不到一個小時前,我的女僕奈麗在『夢幻閣樂園』西門附近遭到綁架。由於你是遊樂園的業主,所以我認為你應該對發生在遊樂園裡面,以及其附近的犯罪行為負起全部的責任。我要你替我找到奈麗。”
亞特好像突然掉入冰冷的海水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