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力不從心了,夷簡,就像自己的孩子,從她五歲,看著她一步步大,長高,跟他去窯井裡藏西瓜,聽戲……
生米熟飯(10)
(五)
同時,若飛快的跑回雎雍宮,到夷簡面前,氣喘噓噓道:“不好了,宮門口的侍衛說公子韓非已經被大王抓捕進地牢了。”
夷簡拔腿向蘄年宮跑,一路的宮女閹人也不攔她,知道她是大王寵幸的女人,不過尚未封賞,跑到蘄年宮,守在殿外的趙高終於一把拽住她,說:“大王正在休息,有什麼事明兒再說,行嗎?”趙高的態度客氣,夷簡搖頭,等到明天她怕來不及,就像那次二姐……
趙高瞥了眼內殿,鬆手:“好了,好了,你進去吧,輕聲點。”
夷簡進去,徑直到最深處的寢房,地上,兩截蛇屍不見,嬴政側臥在床榻上,雙眼微閉,夷簡走到榻旁,跪拜。知道她靠近,嬴政皺眉,張眼。
四目對視,夷簡直言:“你抓了韓非?”
“不錯!”
“你一定認為白曼王蛇是他想害你,它不是他的,真的,我從小時候就認識他,他不懂馴蛇,如果是他帶進宮的,也一定受人蠱惑,再說,你沒事,安然無恙,你放了他吧,求你放了他,送他回韓。”
嬴政額頭隱隱作疼,不語,夷簡長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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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時,韓非的死訊傳報進宮裡,尉繚像以往一樣悄然進殿,向嬴政報:“韓非死在地牢。”
一句話,天旋地轉!
夷簡站起身,大吼:“你殺人,從來就不猶豫,嬴政三年,你才多大,攻打韓國,屠殺四萬俘虜,你不眨眼嗎,四萬個性命,屍體堆成一座山,是你下的命嗎,不認識你之前,我聽見秦王這兩個字就覺得恐懼,你殺過多少人,你記得嗎?”
“不要這麼對寡人說話!”嬴政眯起雙眼,怒火上來,尉繚退開。
“我還指望你有愛,你連母親也敢囚禁,天下人都知道秦王大逆不道……”
“住口!”
“我真後悔,是我害死了韓非,他如果要你死,那一定是你真的必須死,我為什麼多事,我害了他,你殺了我二姐,我卻做出這種事,我對得起誰……”
“砰——”
嬴政暴躁,一句句刺激,他心口的創傷被兇猛揭開,母親背叛,她後悔,幼時的流離失所,長平之戰結束,兵荒馬亂,在邯鄲仇恨中躲藏,如喪家之犬,回到咸陽,母親被虐,父親蠻橫荒淫,毒打惡言,骯髒的宮廷……想著,他紅了眼,像一頭狂躁不安的獵獅,狠狠的將夷簡壓在身下,撕碎她的綢衫,侵入……
這一刻,他是誰?
燕丹俘虜(1)
第二十八章燕丹俘虜
(一)
慘不忍睹後的平靜!
他離開,夷簡裸身躺在床榻,下體發麻一樣腫痛,一地的碎衣布綢被宮女們清理乾淨,她們給她蓋上新春的蠶絲被,韓非死了,書裡記載說,有生有死,生世輪迴,每天地面上有多少人死,下面就有多少靈魂跳出輪迴,轉投母胎,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生死相續,魂性不滅。
一個身穿鵝黃|色紗裙的宮女走過來,默不作聲的在寢宮一角燃制薰香,她看起來面熟,夷簡記得,她好像是自己第一次進宮,那天雨裡遇見過的宮女,叫……式妋吧,散播著菩提子香味的燻油,有祛寒凝神的功效,夷簡疲憊,渾身覺得冷,心裡悲涼,薰香爐裡嫋嫋的氣韻,逐漸叫她鎮定。
嬴政面色蒼白,到柏樹下,壓抑在胸腔的一口積氣,驀然噴湧,吐出一口暗血……許久,任夜幕逐漸降臨,任冷風吹進衣襟,嘴角的血漬乾涸,他像僵立的根雕,三月末,樹枝有了芽,水面波光粼粼……
尉繚到地牢,韓非的屍體仍橫躺在地上,白色俊逸的長衫滿是潮溼的黃土,青毒聚集在腦門,嘴唇黑紫,嘴角有白色殘沫,指甲張緊在地上劃出痕跡,尉繚蹲下身,用布替他擦乾淨嘴角的白沫,向身後侍衛道:“你們仔細的為他整理儀容,護送他回韓。”
侍衛領命,尉繚又脫下自己的深衣,墊在他頭下。
恨一個人,不如說是絕望,因為這個人,他有至高的權力,因為這個人,她愛,夷簡的夢裡,是一望無際的白,蒼茫的白色空間,夷簡被白色攔截,像四面沒有出口的高牆,連頭頂都沒有半扇窗戶,就是白,純粹的,叫人喘不過氣的白,她在白色裡轉圈,奔跑,她想走出這個詭異的空間,然而怎樣都是徒勞。
她無奈的抱緊頭兩側,對著蒼白的牆面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