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置信,捨不得眨眼,生怕這是一場夢。哽咽了,顫慄著,再也無法平靜。
此時正值午夜,蟲鳴唏噓,月兒朦朧,但那熟悉的氣息、無數次黑暗之中的相擁而眠還是使她輕易地辨認出他們。
“哥!”
她跌跌撞撞地爬下床,卻在靠近他們的剎那退卻了,萬一、萬一這只是她的夢,一碰就碎,不,她不要。
就這麼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她只聽見自己的啜泣,小小聲的嗚咽,她也不敢說話,害怕打碎這美麗的寂靜。
東方熾在弟弟的眼裡看到了同樣的疑惑,她叫他們什麼?
“姑娘,我們之前見過嗎?”東方琅忍不住率先開口問,這女子……她看他們的眼神,很奇怪、也讓人揪心。
倒是東方煌這回清醒了,他扯了扯東方琅的袖子,心裡翻著白眼,二哥問的這是什麼話?不認識她你三更半夜的爬進人家姑娘的閨房做甚?生平第一次做偷窺賊,還做得這麼冠冕堂皇的。
東方左左身體僵直,睜大眼睛,在一片黑暗之中,摸索著點了燈。這下,終於看清他們的面容……那三張她閉上眼睛也能畫出來的臉、她無數次撫摩過的臉……而他們,竟然說不認識她?
“二哥,別……跟我開玩笑……我受不了,真的、我想你們想得快瘋了……”她抱著頭,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說給誰聽。
那受傷的神情,半點不假,這令三個男人都迷茫了,如果見過,不可能不記得。
她忽然像是意識到什麼,突兀地站起來,看向他們一頭古人才有的長髮,過半被紮在頭上,用一根木簪子綰起來,衣袂飄飄,為他們添了一份瀟灑俊逸。
不是……哥哥?
雙重打擊,大喜大悲的情緒起伏,她覺得兩眼發黑,周圍稀薄的空氣窒悶得無法呼吸,這一份沈重是她無法承受的。原來,還是夢,還是夢罷了……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一雙大手接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那關切的語氣、那刻骨銘心的懷抱的溫度,讓她一下子大聲哭了出來。
“你騙我!騙子騙子!你明明就是大哥,你是我的大哥……”她揪著他的衣服,生怕他會逃跑一樣,吸了吸鼻子,又開始撒潑,“你以為換了身衣服我就認不出你了嗎?你以為留了長髮我就不認識你了嗎?壞蛋!你個壞蛋!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我哭得還不夠嗎?不準丟下我,你們怎麼可以自己走掉,怎麼可以不要我?不準不準!”
東方熾複雜地看著在懷裡亂抓亂撓的小女人,聽著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譴責,他開始心痛了,儘管她口中那個人不是他。
猶豫了下,他伸手輕輕撫著她的發,東方左左眯了眯眼睛,似乎很享受,對此也很熟悉。她抱著他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這個令她無限眷戀的懷抱,又回到她身邊了……
她相信他們就是哥哥,深深地相信著,如果不是,那為何他們會同時出現在她面前?為何還會擁有與哥哥們同樣溫暖的氣息……
另外兩雙手伸到一半頓在半空,訥訥地縮了回去,他們老大什麼時候這麼熱心了?還有他們自己怎麼也跟著暈頭轉向?受蠱惑般朝她伸出了手。
然而,只是……哥哥嗎……為何心裡因這個稱呼而難受……
氣氛有點詭異,三個不速之客尷尬地任由屋裡唯一的小女人在他們身上“揩油”,摸摸這個又掐掐那個,似在確定是否幻覺。一直過著和尚般清道士生活、沒有跟女人接觸過的他們臉紅了,連臉皮厚得可以穿透子彈的東方琅也在她手下遭到“虐待”,那張妖孽臉染上了兩朵紅暈,真是千古奇蹟!
她可以確定,他們就是哥哥,那種熟悉的感覺不會錯,但似乎缺少某樣東西,她說不上來,可是--又有點不一樣,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他們不記得她了……他們眼裡的陌生不是做假,而他們身上比哥哥們多了一份仙氣,緲緲然不食人間煙火般的遺世而獨立。
無言的哀傷在瀰漫,但也帶著欣慰,如果哥哥們可以活著,就算不記得她,也……沒有關係……真的不介意嗎?那她現在心裡的酸澀又是為什麼?
她虛弱地笑笑,推開東方熾的懷抱,她不敢多作留戀,怕自己再也捨不得放開。突來的空虛令東方熾心裡吹起一陣冷風,面無異色地收回了雙手。
三兩下擦乾臉上的淚水,她為自己倒了杯水,喝著喝著眼淚卻突然如掉了線的珍珠落下來,鹹澀的眼淚把那杯水都變鹹了,止不住不斷冒出來的淚,她別開臉,強忍著抽噎道,“讓你們笑話了,對不起。”
為什麼!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