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他們送來極稜聖山,誰都知道這裡是修道之處,清心寡慾、六根清淨方可延長壽命,但是也不能阻止天命,如今他們已在極稜聖山待了六百年,也迎來了他們最後一道大劫,渡過此劫則成仙,躲不過便是喪命。
他擺了擺手,承風歸去,再不看他們一眼,極稜聖山向來處驚不變的掌門腳步匆匆,若叫他人看見定以為做夢,世人都在傳言,世間沒有能夠撼動極稜掌門的事情。但凡生靈皆有情,畢竟這六百年來,從他們還是嬰兒開始就一直跟隨他修道,師徒分別略有傷情也是理所當然,雖然他的七情六慾早在無數個修行日子當中淡得堪比石頭,分別之日,心中卻仍舊免不了感傷。因為經此一別,他算到師徒幾人再也沒有相見之日了……
六百年的情義,三雙黑眸微閃,眨眼即過的哀傷彷彿不曾存在,原來,他們已經修煉到失去了感情的程度……
縱身躍下懸崖,呼嘯風聲猶在耳畔,冷酷男子是三人中顯得最為沈穩的,他率先開了口,“我們向南方走。”
“老大,要不要先換身衣服?兩百年沒下山了,不知外面是個什麼世道。”妖孽男子揚起一抹顛倒眾生的笑容,優雅地理了理被風吹開的領口,他那惟恐天下不亂的本性倒是沒有被修煉的枯燥日子磨去,一出了極稜聖山就顯露出來。
“哼,你兩百年前有幸下山,我已經三百五十年沒見過豬肉了,都快忘記豬是長什麼樣子的。”陽光男子俊朗的臉上略有些孩子氣,他咬牙瞪著自己兩個兄弟,不就比自己早出生個一刻鍾嘛,拽什麼拽,為什麼他總是最後一個發言。
他們的修為已經是極稜聖山除了掌門以外最深的,早已“辟穀”,食物對他們而言可有可無。山上的同門師兄弟也是如此,省去吃東西的時間來修煉。
他們或冷酷、或斯文、或率直,對外人總戴著一副冷淡的面具,甚至於很久很久以前那對陌生的父母,出生之後還沒來得及培養感情就被送進極稜聖山,後來匆匆見過幾面,未曾相處,也沒有所謂的感情,到現在,他們對於父母的記憶已經模糊了,又或者,應該說沒有放在心上。卻在面對自己兄弟時無法淡去那同胞情誼,況且他們是三胞胎,心靈相通,很多想法無須經過交流就能知曉對方心意。
“老三,你去那水潭看看,上面就有。”妖孽男本性使然,追隨著冷酷男子的腳步,心情頗為愉悅。雖然這一去很有可能渡不了劫並且喪命,但是活了這麼多年他也覺得夠了,活太久也沒意思,對他們來說,這麼無聊的人生,早些歸天也沒啥損失。
“不必,你喜歡看豬自己去照照。”他目光一閃,指著下面道,“集市!”
冷酷男子分別丟給他們一塊類似黏膜的東西,嘴角勾了勾,道,就“戴上!”
妖孽男有些不滿,自戀地摸著自己那張禍水臉,哇哇大叫,“就知道嫉妒人家的美貌,上次出去也要戴這個東西,讓小姑娘多暈幾次有益健康!”
老三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比女人還要美上幾分的樣貌有什麼好驕傲的?
他們特意找了一間人最多的客棧坐下,方便獲取各方訊息。
果然,四周劈里啪啦的八卦不絕於耳,男人也八卦到這種地步,他們同時都聽見對方的心聲,卻也無可奈何,儘量從那些八卦訊息裡面獲取自己想要的資訊。
“唉,可惜啊!咱們與藥谷相隔這麼遠,否則也要去看看那天下第一婚宴到底華麗到何種境地,比帝王封後還要隆重繁盛,那藥谷谷主真是厲害。”
“是呀是呀,也不怕被砍頭!”那人壓低了聲音,繼續道,“蓋過皇上的風頭了。”
“聽說千里流水席!真是鋪張浪費。”
“咱們隔太遠了,不然也能享受這待遇。”
“還真別說,這冷公子還沒露過面,新娘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真讓人心癢癢。”
……
陸陸續續又聽了一個時辰,這些人談論的幾乎都離不開兩日後的第一藥鋪那神秘谷主的婚禮,中間偶爾穿插一些江湖瑣事,當然也包括邊境小城三不五時鬧人口失蹤的事情,但那股恐懼卻被婚禮的喜慶蓋過了,沒三兩句又繞到這個話題上去,似乎百講不膩。
神秘的婚宴,他們竟然感覺心跳突然快了一拍。相互對視,都看見彼此眼裡的震驚。
果然是南方,他們猜測的方向是對的。答案在心裡呼之欲出,不約而同產生一股強烈的歸屬感,隱隱帶著期盼、激動莫名,無法掩飾心中的興奮。
還有兩日便是婚禮嗎?不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