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創造了土地,而不是為某一個人創造的。一旦有人想將這公共的土地據為私有,神靈便會以戰爭作為懲罰。可是,現在即便把此理告訴下野守,他也不會明白。“在下所擁有的那塊土地,連織田大人都免除了年賦……在下想說的便只有這些。哈哈……恕在下失禮,告辭!”波太郎畢恭畢敬地施一禮,站起身來。
下野守憤怒地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波太郎的背影。他咬牙切齒地擊掌。貼身侍衛還未進來,他卻已經猛地站起身,匆忙走了出去。
“權六郎!權六郎,更衣!”
芥川權六郎一身下人打扮,來到了簷下。
“不能讓熊若宮就這麼回去!”下野守匆忙道,“剛才我們二人的談話你可聽見?”
這個芥川流的忍者點頭:“城主,此事不可告訴外人。”
“混賬!”下野守正欲大發雷霆,貼身侍衛聽到擊掌聲,已經進了書院。下野守急忙從權六郎身邊走開。
“城主,您叫我?”貼身小廝在隔扇旁邊雙手伏地。
“當然是我叫你!”下野守大聲罵了一句,便在屋子裡來回踱步。絕不能讓家臣看到自己的慌亂——雖然這樣想,他卻始終不能靜下心來。“我應該怎麼辦?那個波太郎……還有岡崎的老臣……”
“請問城主有何吩咐?”小廝問道。
下野守仍舊在室內踱來踱去,最後終於壓制住內心的怒火。他還以為波太郎會像以前一樣對他唯唯諾諾,看來,他想錯了。波太郎早就野心勃勃。他當時肯定想把於國送到城中,以求得榮華富貴,但是他的美夢隨著於國的死破碎了。現在波太郎竟和織田勾結了起來。他乃一個侍奉神靈、經常把神掛在嘴邊的奸賊,或將比信元更得彈正信秀的寵信。
下野守冷靜下來,越發感覺波太郎可怕。他既不動怒,也不鬱氣,總是能看到對方的靈魂深處,就像一股冰冷的清泉,靜靜地流淌。真是一個可怕的人!這種恐懼使得信元對於岡崎的怒火愈燒愈旺。波太郎擁有實力。他頭腦縝密,有先見之明,可以左右織田彈正。而與他相比,松平廣忠實乃迂腐無能之輩。
下野守已經忘了要殺掉岡崎重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