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家,“先喝一點,還能增加點力氣。”
“多謝。”
眾人手持長槍,或喝醬湯,或吃炒米、煎豆。他們的舉止和浪人武士毫無二致。雖然鎧甲還像模像樣,但是鎧甲裡面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但眾人挺槍攻進安祥城時,其勇猛讓雪齋禪師大為震驚,就連駿府的井伊次郎直盛和天野安藝守景貫也目瞪口呆。大家心中只有一願:救回竹千代!
駿府的足輕武士都分到了糙米做的飯糰,但是岡崎的兵士歷來習慣了乾糧,他們只得各自準備食物。正因如此,這些響噹噹的大將們大幅削減了自己的隨從,徒步前來戰鬥。
“我從不覺得醬湯如此好喝。”植村新六郎說完,大久保新八郎咧嘴大笑起來。“沒有醬湯的人家也沒有製作醬湯的煩惱。哈哈哈!”
這時,一個巡邏士兵走了過來。“來了來了。好多人。”那人大聲喊著,用手指向箭樓的方向。
眾人急忙收拾起飯袋,焦急地向那邊望去。一個騎馬的人領著四個徒步的下級武士,穿過鬆樹林,向這邊奔來。無疑,是去古渡城打聽織田信秀之意的平手中務大輔政秀回來了。
“確實是政秀。”
“不知是兇是吉?”
眾人對視一眼,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他們想以威嚴的姿態面對平手政秀。
“今天由我來應付。大家等著瞧。”大久保新八郎猛地跺了跺腳,抬手擦去嘴邊的醬湯,故意站到道路中央。
天空響晴,雄鷹不斷在頭上盤旋。平手政秀穿著威武的陣羽織,眉頭微皺,走了過來。
“誰?”新八郎大聲喝道,挺起槍,擺出架勢。
“噢,各位辛苦了。這不是大久保新八嗎?”
“哼!本人正是大久保新八郎忠俊。”
平手政秀哈哈笑道:“新八果然豪爽,但你好生健忘啊。”
“不錯。健忘是我的本性。報上名來,否則我又會忘了你。”
“哦,那我就不通報姓名了。我不是來找你,而是來見臨濟寺的雪齋大師。”
“噢?”新八郎愕然,“你明知我們駐守於此,卻想輕易透過……有意思!好,你請過去。為慎重起見,我再重申一遍,你若被刺穿了胸膛,我不會為你收屍。”
政秀爽快地拍拍胸口。“好!”他點點頭,“我這青葫蘆可是有筋骨的。無論生死,我都會完成任務。難道岡崎人鬼迷心竅,要對決定少主命運的使者無禮?”
“哼!”新八郎挺槍逼近政秀,“你確實有些骨氣。早知道你是個有骨氣的下人,岡崎人會毫不猶豫地喜歡上你。如此,我便放你進去,想你也跑不了。”他將槍猛地插在地上,大叫道,“過去!”
平手政秀嚴肅地向大門去了。
“我不明白。”新八郎回過頭去看著眾人,“他就是不告訴我們,事情到底怎樣。”
沒有人回答。政秀嚴峻的表情讓眾人放心不下。
“若是事情不順,我們便殺了他。”明知這並非新八郎的真心話,仍然無人應聲。如果政秀不答應進行人質交換,雪齋也不會就此撤退。這樣下去,岡崎人就被迫面對尾張的主力。在安祥城已經損兵折將,如果再繼續攻向尾張,等到了古渡或那古野城下,五十多人大概就所剩無幾了。
“趕快填飽肚子要緊。”阿部大藏絕望地開啟糧袋,眾人也都坐下,開始咀嚼起乾糧來。如果談判失敗,無疑立刻就會有進軍的命令。
下人們燃起火,開始燒水做醬湯。這醬湯用於吃完乾糧後滋潤喉嚨,同時也可抵禦嚴寒。吃畢飯,眾人收拾好自己的乾糧,系在腰間,開始檢點裝束。一想到政秀和雪齋的會晤將決定竹千代的命運,眾人不禁感到不安和恐懼。
“一切準備就緒。”
“好。我們即使到了尾張和美濃,也毫無懼意。聽天由命吧。”
裝束檢查完畢,他們將鎧甲鋪在太陽底下,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覺。夜裡很冷,如果沉睡過去,將有大害。這是他們多年的心得。而睡覺最有技巧的,還要數年長的阿部大藏。
“老人睡得好舒服呀。”大久保甚四郎之子忠世羨慕地看著鼾聲均勻的阿部老人,他的白髮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未幾,從城中來了使者。“請酒井雅樂助大人到雪齋大師處議事。”
“各位,有好訊息。”雅樂助猛地站起來。
“什麼——好訊息?”眾人猛地睜開眼睛。
雅樂助微笑著點點頭,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之情,“平手中務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