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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楓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才道:“你可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嗎?”
“這個……”克滿愣了下,看了看那幾個孩子。解惑見狀,連忙起身對那幾個孩子道:“走,咱們去找個西瓜來,這天也太熱了。”孩子們當即就被西瓜給吸引了注意力,跟在了他的背後往後院而去,這裡便只剩下了唐楓父子二人。
“爹,因為您老現在已經不管朝事了,所以有些話我一直都瞞著您,生怕您聽了生氣。”
“哦?你就不怕我知道你有事瞞了我後更生氣嗎?”唐楓沒好氣地道:“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你爹我雖然老了,但有些事情卻還是能做得了主的。”
“是這樣的,最近朝中那些清流和言官又開始不安分了。我們已經在通政司那裡得了好些彈劾您和朝中大員的奏章。他們直言爹和那些大人們是在毀我大明的百年基業,說再如此下去,國將不國,終有一日大明天下將大亂。”顯然這件事情壓在克滿的心頭也有些時候了,他一旦說起來就是一肚子的火,一時都收不住了:“他們這分明是看著父親您不再其位了,就想著對我們唐家下手呢。爹,我們可不能對他們客氣了!”
“怎麼,依著你的意思,是要將這些人都問罪了?”唐楓冷笑一聲:“你都三十多了,怎麼還如此的毛躁,怨不得到如今官職還只是兵部的一個郎中,什麼時候能跟你大哥和三弟學學啊?”
“爹,我……”克滿見父親有些怒意了,連忙待要分辯,卻被唐楓擺手止住了:“我知道你是在維護我,可是你這麼做根本就不可能讓人心服。當年的閹黨一手遮天,還不是照樣說倒就倒了嗎?你爹我又不是什麼神佛,被人攻訐幾句也就這麼回子事。”
見兒子似乎依然有些不忿,唐楓又道:“其實我對大明做了如此多的改變,有許多守舊的人怨恨於我是可以理解的,不遭人嫉是庸才嘛。何況這些人的攻訐又能對我造成什麼傷害呢?是功是過,後人自然能有一個清楚的認識,不是現在這些言官的一兩句話便能定性的。
“你看現在,原來一直侵犯我大明邊境的蒙古人已經老實了,金人更已經被我漢人吞併,連他們的國土之上都住著我們漢人。海外的貿易更是完全開啟,百姓的日子越發的好了,這一切的一切,難道後人就真會視而不見嗎?
“他們中有人說我唐楓所做不是臣子所為,我可以接受,因為在我眼裡,君王的利益再大,也大不過百姓和民族的利益。既然我都做了,難道就還不能讓他們說上一說嗎?我一直在努力實現的就是一個人人都敢說真話,能說真話的世界,難道我自己就成了那個特例嗎?”
“父親……”克滿面上一片慚愧:“孩兒懂您的良苦用心了……”
“你要真能懂就好,你要將這番話記進心裡去,今後大明就要靠你們了,你也要將這種想法付諸於實踐。我大明雖然地大物博,可幾千年的思想包袱太重了,要想在這個大變革的時間點上有所突破,就必須打破太多以前的規矩。我這一生,只是為這樣的目標踏出第一步,而以後大明,乃至於漢民族的未來,就要靠你們去開創了。”
“孩兒一定將這番話銘記在心!”克滿立刻再次恭敬地答應道。
“老頭子,你都早不做什麼官了,怎麼還那麼喜歡管事兒啊?你可不要忘了答應過我和妹妹什麼啊?”正當兩父子正說著話的時候,一個顫巍巍的老婦人在一個丫鬟的攙扶下慢慢地走了過來,笑著對唐楓道。
“夫人你說得是,我這不是怕他們不長進才多說了幾句嗎?放心吧,三年前我卸去一切之後,就再不想重回那勾心鬥角的官場了。一輩子都和那些人鬥,死在我手上的人也數不清了,到老就安分點吧。”
“這才象話。”柳慧微笑著點頭道:“現在我們都老了,這天下就該給年輕人去創造,不然他們就要叫你一聲賊了!”
“這話怎麼說的?”唐楓先是微微一呆,旋即才想明白妻子說的是“老而不死是為賊也。”便呵呵一笑:“好,好,今後老頭子我什麼都不管了!”
大明正元四十五年,已經年過八旬的安國公,唐楓唐逸之薨逝於自己家中。當日無數百姓都自覺地為其戴上了孝,朝廷也因此而停朝三日,極盡哀榮。
當然,這些人中也有偷笑的,比如那個一直都擔著皇帝的名頭,卻一直沒有皇帝之實的正元帝朱慈煥。已經過了不惑之年的他,卻連真正自己意思的聖旨都沒有下發過,前三十五年,是唐楓壓著他,而後十年則是唐家的子弟在壓著他。當這一切已經成了慣性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