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聲音像往常一樣柔和、禮貌,“看樣子許司令還能喝。”
許世友笑笑,笑得艱難,笑得僵硬,好象臉上的肌肉麻木了。他的眼皮耷拉下來又竭力掀上去,又耷拉下來又勉強掀上去,目光茫然朦朧。
服務員第三次上來兩瓶茅臺,抿著嘴忍笑不住,看看周恩來又看看許世友。
這次是周思來動手開瓶。
“許司令,你要哪瓶?”他柔和地問。
沒有回答。許世友點點頭,大概想說“隨便。”但他那粗壯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仰靠著椅子往下滑,往下溜。他想坐起來,可心有餘力不足,不掙扎還好,一掙扎滑落更快,一下子滑到了桌子底下。
周恩來似乎勝了,那種酒意便一下子湧上來,用豪邁興奮的動作嘩嘩地斟滿一杯酒。直到酒溢位杯沿,才停下來,舉起杯,身體也隨著站立起來,說:“許司令,起來,站起來。當兵的,活著幹,死了算,砍掉腦袋不過碗大個疤。英雄喝酒,狗熊喝水,我請你喝酒你連面子也不給?太不仗義了吧……”說著,一口乾掉杯中酒。
這些話語都是許世友以往勸酒的常用語,今天被周恩來一一搬出。可許世友卻無法“英雄”、“仗義”、“給面子”了。他粗粗地噴口酒氣,說:“輸了!我,我給總理磕——頭!”
周恩來一把扶住許世友。他也喝到了極限,站立不是很穩,卻以極大的毅力保持著清醒。
“總理,我,我許世友,服了。今後,你,你指向哪裡。我,我就打向哪裡……”
“又胡說。毛主席指向哪裡,我們就打向哪裡。”
“對,對對。”許世友大事上還沒糊塗,望著總理重新說:“總理,叫,叫我死,我,就不活。我聽總理的:”
“那麼我告訴你,喝酒不能強人所難。桌子上不能放空碗,身後也不能站個監酒的。同志朋友間高興了,高興了,一起喝點酒,本,本來是好事麼,你強人所難不是傷和氣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