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的薛氏宅第。
整個京都正日晚上成了不夜天,稍稍富裕的人家是家家掛彩燈,戶戶隨份子。文武百官見天后如此寵眷,誰敢不來慶賀。都備有金帛表禮,前去祝賀。一時間,京城中大街小巷,衣冠車馬,填門塞戶。大家小戶,盡來爭看。
太平公主為了讓平民小百姓一瞻自己的天表,一反常態,不坐大轎,而是和薛紹一起,各騎兩匹棗紅駿馬,並轡前往薛府。打頭的是鼓樂笙簫,三百人的樂隊前面走著,接著是御賜的龍亭,龍亭上焚著御香,點著聖火,由八個人抬著,龍亭過後是十六個錦衣使者,各挑著八對金蓮御燈。接著就是公主和駙馬,公主是金裝玉裹,翠繞珠圍,山黛與冷絳雪,打扮的如天仙一般。新郎是烏紗帽,大紅袍,簪花掛紅,燕白領與平如衡,青年俊美,惹得道旁百姓嘖嘖稱羨。
一路火炮與鼓樂喧天,花燈夾道,宛若雲漢之星迴;仙樂頻吹,儼然簫韶之遞奏。一時富貴,端的是佔盡人間之盛。
到了薛家,拜過天地,入了洞房。薛紹不知怎麼辦才好,他躇躊著,手微微地抖著,膽怯地看著面前的公主。太平公主大大方方地看著薛紹,笑著說:“你娶了天下第一公主,佔盡了人間之盛,這是何等的風騷,怎麼不見你眉宇間神情飛躍?”
薛紹被問得一愣一愣的,半天翻不過神來,說:“公主乃人間仙女,英才天縱,貌美如仙,薛紹自然誠惶誠恐。如有不到之處,萬望公主原諒包涵。”
太平公主眼盯著薛紹,撇著嘴,不置可否,說:“你很會說好聽話呦。”
“紹說的都是心裡話。”薛紹說著,就要給公主跪下。
太平公主抬手止了他。走過去坐到了床沿上,招手說:“過來,過來。過來給我脫衣服。”
薛紹服從命令,膽怯地走過去,不敢碰太平的衣釦。
“怎麼啦?”太平公主問。
“紹不敢。”
“從今兒起,你就是我的夫君了,來嘛。”
薛紹望著美麗的太平,不由地血脈賁張,走到床邊,一把摟住了太平……
完成了麼女太平公主的終身大事之後,高宗的病似乎也越來越重了。他躺在床上,除了呻吟聲之外,就催促太醫局速想辦法。其實太醫局的御醫們也沒閒著,太醫局也比任何時候都忙。大門口一天到晚,人來車往。有貢獻偏方的,有拍著胸脯要求親手給皇上治病的,有說能給皇上驅魔的。太醫局的皇帝醫療班子也一天到晚地商量可行的醫方。還要根據武則天的指示,把皇上病情的發展及相應的治療方案,每天上報給武則天。
這天,武則天來見高宗。
“皇上,”武則天坐在床邊,輕輕地拍打著高宗說:“近日大理國派流星快馬送來一種處方,您不妨嚐嚐。”
“什麼處方?是不是‘婆羅門藥’?”高宗撐起身子問。
“差不多吧,聞著味覺得嗆鼻子。”
“不行,不行。朕十幾年前就服過這種藥,既難吃又沒有療效,還燒得朕胃疼。”
“那——”武則天嘆了一口氣,摸著高宗的手,似乎自言自語地說,“難道真要服那‘金石之藥’?”
“啥‘金石之藥’?”高宗問。
“‘餌’藥唄。當年先帝太宗服的那種,如今雖經太醫進行改良,但此藥太烈,我還是不敢讓他們給你服。”
“沒事,服!朕這多少年的老毛病,不施重藥,就拿不下來它。”高宗急著說。御醫久治不愈,土方、偏方試過一遍,全無療效,高宗決定冒險使用餌藥。
由於事關重大,武則天召見大臣,討論此事。宰相裴炎說:“以萬乘之軀,服虎狼之藥,確實令臣等擔憂。臣懇請天后轉告皇上,服之前,一定先安排好國家大事。”
武則天點點頭,說:“我和皇上也考慮到此事,所以把太子和裴愛卿從長安召回。在服餌前,決定裴炎為侍中,崔知溫、薛元超守中書令。”
“服‘餌’前,循例請令太子監國。”薛元超恭手向武則天說道。“有我在,監國不監國的倒無所謂。”
“天后,太子乃國之根本,國之皇儲,惟有監國才可號令天下,以安天下。請天后速轉告皇上,務使太子監國。”薛元超一臉嚴肅,鄭重其事地奏道。
“監國就監國吧。”武則天輕描淡寫地說。
餌藥即金石之藥,類似於方士所練的丹藥,裡面有金、銀、汞及其它成份,其性甚毒,服少了沒有療效,服多了往往致人於死命。對這樣藥性甚烈的狠藥,在魏晉時非常盛行,名士們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