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讓兩個公主嫁給兩個小衛士。”
“衛士小是小,但你可以給他倆升官嗎?不行就讓他倆出去做官,外放為刺史。”
高宗聽武則天這麼一說,也覺著事已這樣了,生氣也沒有用了,就問:“哪兩個衛士?也不提前和朕說一聲,公主在外殿成婚,皇上還矇在鼓裡。”
“是我的兩個上翊衛權毅和王遂古。你趕緊穿衣服,起床吧,等一會兒他們得來拜見你。”
高宗氣仍未消,寒著臉起了床,武則天於是親自給他穿衣服,親自服侍他洗手洗臉,梳頭打扮,武則天的殷勤勁兒,總算使高宗的臉色緩和下來了。
過了五天,太子的婚禮如期舉行,也只是皇宮內小範圍地慶祝了一下,按武則天的意思,大災之年,不得鋪張。當時所司奏以白雁為送給女方的頭等禮物,但白雁一時難以捕獲,正巧後苑中有太監逮了一個白雁,高宗大喜,以為吉祥,說:
“漢獲朱雁,遂為樂府;今獲白雁,得為婚贄。彼禮但成謠頌,此禮便首人倫,異代相望,我無慚德也。”
太子成婚後,高宗也確實寬了不少心,太子妃裴氏也甚有婦德,舉止大方,行動有禮,高宗高興地對侍臣說:“東宮內政,我無憂了。”
高宗聖體略為好些,心情也開朗多了,和武則天相處得也甚為融洽。這天散朝後,回到後殿,他躺在寢床上看了一會兒書,看著看著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等一覺醒來後,見周圍都已暗下來了,一盞白玉燈半明半暗地照著,高宗因向外間發問:“什麼時辰了?”
外間正豎起耳朵聽裡屋動靜的近侍,急忙進來回奏道:“回皇上,剛過午時。”
“午時?天這麼暗?”
“回皇上,陰天了。”
“皇后呢?”
“皇后娘娘去後苑蠶室了。”
“嗯。”高宗點點頭,下了床,近侍服侍他穿上衣服,問:“皇上是否用午膳?”
“用吧。”
近侍向外間輕輕地拍了兩下巴掌,而後扶高宗到旁邊的桌子旁坐下。接下來,有宮婢端著水盆,拿著巾帛,伺候高宗洗臉洗手。這時,飯菜也端上來了。雞魚肉蛋、飛禽走獸擺了滿滿一桌。高宗一見,直皺眉頭,責問近侍: “誰又讓你備這麼多菜的?不知道現在是大災之年嗎?平民百姓都吃不飽飯,朕何忍一個人吃這麼多菜。”
“回皇上,這是皇后娘娘吩咐的,她說您身體不好,需特殊照顧。”
“皇后午膳都吃了些什麼?”
“皇后只用了一碗飯,一碟小菜。”
“哎——”高宗嘆了口氣,心中禁不住湧起一些感動,他仰望殿頂,自言自語地說,“你日理萬機,宵衣旰食,更應該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皇上,快趁熱吃吧,別讓菜涼了。”近侍對道。
“留下兩碗菜夠朕吃的就行了,其餘的都端下去,等晚膳時,朕和皇后一起用。”高宗說。
簡單地用完午膳,高宗即坐上步輦,來到了後苑的蠶室。蠶室裡,武則天穿著布裙,正忙著往蠶盤上拋撒新鮮的桑葉,見高宗進來,她忙放下盛桑葉的簸箕,拍打一下身上,那動作像一個標準的村婦。她給高宗行了個禮,扶住他說:“聖上,你不在前殿休息,來這兒幹什麼?”
高宗不語,他愛撫的目光打量著武則天,打量著她那張飽滿、精明的臉,他的手不知不覺地抬起來,輕輕地摸上去,語含深情地說:
“上朝議國事,下朝又親蠶,你辛苦了,其實你不必……”
“哎——”武則天嘆了一口氣,說,“自從乾封元年封禪以來,年頭就不好,是水旱蟲雹、連年災荒、百姓饑饉、國庫空虛。這些天來,我一直睡不好覺,吃不好飯,我考慮得采取一些切實可行的措施,對政治、經濟、軍事等方方面面實行一個大的改革。”
“你準備怎麼改?”高宗問。
“依原來說的,首先把皇帝和皇后改稱為天皇、天后,改換百官的封飾。”
“這什麼改革?這改個稱號,還改封飾幹什麼。”
“皇上,改稱號改封飾,這是顯示我天朝新氣象,給人以耳目一新之感,我準備了十一條改革措施。”
“哪十一條?”
“一是勸農桑、薄賦徭;二,給復三輔地;三、息兵,以道德化天下;四、南北中尚禁浮巧;五、省功費力役;六、廣開言路;七、杜讒口;八、父在為母服齊衰三年;九、上元前元勳官已給告身者無追核;十、京官八品以上益稟入;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