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定義,我和秦樓的關係定義就是‘我和秦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既有的關係足夠定義我們,因為這段關係裡誰都不可替代。是我們,一起讓我們成為了現在的我們。”
“……”
欒巧傾的大腦艱難地想跟上思路,然而被繞得更加暈乎。
宋書看穿,輕戳了下她的額頭。
“以後你會懂的。”
宋書離開了洗手間。
欒巧傾慢慢回過神來,她伸手摸了摸被宋書戳過的額頭,有點心情複雜地悵然一嘆。
其實她也不是完全不懂。
跟在這兩個人身邊快有兩年了吧,很多時候看見那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她會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好像只要這兩個人在一起,就有什麼東西把他們和外界所有人和事全都隔開了一樣。
那個小世界裡只有兩個人。
那個小世界,除了他們兩個誰都進不去。
而作為唯一的孤零零的旁觀者,欒巧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嫉妒誰要多一些。
*
這場年夜飯前的會談持續時間格外地長。
偏廳和正廳相隔並不遠,從偏廳門外的長廊走幾步就能路過正廳。一直有斷續的話聲從那邊傳來。
秦樓不在,宋家姐弟倆放鬆不少,沒一會兒宋茹玉就坐不住了,去偏廳門口扒著房門豎耳朵聽。
聽了片刻她走回桌旁,對宋帥說:“外公可真偏心。”
“怎麼了?”
“他好像想讓表哥和……”宋茹玉往宋書這邊看了一眼,不滿地轉回去,“想讓他們倆一起去國外留學。”
宋帥眼睛一亮。
能去國外就意味著再沒人管、想做什麼做什麼,他自然也想去,“那我們呢?”
宋茹玉:“我們當然只能留國內考試了啊。”
宋帥頓時垮下臉。
宋茹玉撇了撇嘴,“真不知道誰才是他外孫。”
宋書早就過了和宋茹玉一般見識的時候,這會兒就像沒聽到,做那道數學題做得專心致志。
但欒巧傾卻不是壓得住脾氣的孩子。她聽見宋茹玉的話後冷笑了聲,“得了吧。論成績,送我姐和秦樓出國那是為國爭光,送你出去那是圖什麼?轉著圈兒丟人啊?”
“你——你怎麼說話呢!”
宋茹玉被戳到痛點,頓時氣紅了臉。
欒巧傾朝她做鬼臉:“略略略。”
宋茹玉:“……哼,我才不和小孩兒一般見識!說到底還不是個沒媽養的——”
“砰。”
花瓣形狀的紅茶杯敲在長桌桌面上,壓住了宋茹玉的話聲。
宋茹玉下意識看過去,正對上一雙沒什麼情緒的眼。
她背後莫名地一毛,僵了兩秒才硬撐著剛回去,“你那樣看……看我做什麼?”
宋書仍是那副神情,語氣也淡淡的,“我看你,是因為你說錯話。”
“……”
宋茹玉有心反駁,但話就是出不了口——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剛剛措辭過分,這會兒過於理虧,最後還是憋回去了。
偏廳裡再次沉默下來。
但這一次的安靜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來自正廳方向的一聲女人的尖叫劃破——
“秦樓!你是不是要殺了我啊?!你瘋了嗎你!?”
偏廳裡所有人表情一變:那個聲音毋庸置疑是屬於秦扶君的。他們想都沒想,紛紛起身快步向偏廳外走去。
通往正廳的走廊上,家裡的幾個傭人不安地聚在角落。
宋帥急聲問:“怎麼回事?”
開口的是家裡的老人了,此時愁眉苦臉,“老先生想安排秦樓少爺和宋書去國外留學訂婚,再把公司事務交給白小姐打理,扶君不同意鬧起來了,一不小心提到秦樓少爺的父母……”
餘下的話自然不必說,正廳那邊的亂象已經能表明結果了。
這間隙裡,秦扶君再傳來的聲音已經嚇得發嘶了:
“你、你敢動手試試!?”
幾人再顧不得,包括宋書在內都加快步伐,直奔正廳。
他們止步在正廳旁邊的臺階上時,廳里正亂成一片——
秦樓站在正中,修長的指節間緊捏著一片似乎是茶杯碎片的東西,鮮紅的血染了雪白的瓷,順著指骨滴落在地板上。
而少年眼角發紅,嘴角卻咧著笑,眼神瘋得厲害。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