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宋成均,這是我最後一次以私人名義警告你,如果第二季度前你還沒辦法把這個鉅額的資金空缺填補上,那你別怪我不再替你遮瞞。”
“好,好,你放心,我一定!”
“我有一通視訊會議要開,不送你了,你走吧。”
“好,我自己走。”
房門重新關合。
幾秒後,宋成均陰沉著臉從走廊裡出來。他一抬頭就看到了無聲地坐在沙發上的宋書。
宋成均強擠出一個笑容。
“小書,爸爸今天——”
“出去時關好門。”
宋書起身,頭也不回地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宋成均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眼底掠過複雜的情緒,最後還是訕訕離開了。
*
六月初,高中畢業季。
在學生們或是歡欣鼓舞或是悵然若失的氣氛裡,秦梁給秦樓和宋書制定的畢業後就安排訂婚的計劃,卻被迫中止了。原因只有一個——
月初,秦梁就病重入院了。
也是直到此時無法隱瞞,秦家的家庭醫生才對這些晚輩說出實話:秦老先生早在去年年底就已經診斷出肝細胞性肝癌,期間一直在進行保守的藥物治療。
按照秦梁本人的意思,這才一直隱瞞著所有人。
得知這個訊息,秦家裡炸了鍋。秦扶君在父親床旁連著哭了幾天,終於被忍無可忍的秦梁趕了出去。
秦樓和宋書則一起被叫進房間。
他們進去的時候,家裡跟秦梁年紀差不多大的家庭醫生正在嘀嘀咕咕地說什麼,秦老先生不耐煩地板著臉,顯然是被絮叨得不輕。
一見秦樓和宋書進來,病床上的老人這才勉強露出點笑。
“你們過來吧。”
宋書聽話,按著老先生的意思坐到床旁的椅子上,秦樓皺著眉站著,秦梁也沒再管他。
閒聊兩句後,秦梁嘆了口氣。
“到底還是因為我的病,把你們倆訂婚的事情給耽誤了。”
秦樓從秦梁生病以後就沒見過笑臉,此時皺著眉:“你也知道,那還不趕緊好起來?”
“……”
家庭醫生見慣了這些日子來噓寒問暖的那些晚輩淚眼滂沱的嘴臉,頭一次碰上秦樓這個探病態度,不由抬起頭看了少年一眼。
然後他轉回來。
“你們秦家的男丁是不是祖傳的不會說人話?”
秦樓沒表情,秦梁瞪了自己這個老朋友一眼。
醫生也不介意,自顧自奚落:“我之前就說別拖、別拖,早點去M國排上移植的□□就能早點看他孫子抱重孫子——你這爺爺就是不信。非說萬一移植出了問題,他沒看著孫子訂婚就走了,下去見列祖列宗也沒臉……現在舒服了吧?人家小年輕好好的訂婚都讓你給攪了。”
秦梁臉色隨著老友的話越來越黑,到最後氣得拍拍床板,“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哼。”
“……”
宋書和秦樓還是第一次見秦梁這麼孩子氣的一面,精神頭也很好,連宋書都不由地笑起來。
陪著兩位老人坐了半下午,臨走前,秦梁嘆著氣跟宋書說:“過兩天我去M國準備移植手術,肯定是要把秦樓他們都拎過去的。到時候公司這邊只有你媽媽一個人操持,肯定很辛苦;而你和秦樓本來可以好好出去玩玩也被我耽擱了——你們母女倆是在被我這個老頭子連累得不輕。你別怪爺爺。”
“不會。”宋書搖搖頭,很認真地看著老人,“等您病好了回來,訂婚宴上我給您敬第一杯茶——酒不能喝了哦。”
看一向沒什麼表情的女孩兒認認真真地跟自己玩笑,秦老爺子也忍不住開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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