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裝頭腦”。連續幾天的批判之後,黃克誠被認為已經不適宜擔任領導工作,更不能帶兵。於是,他被安排當了個第二縱隊政治部軍事裁判所所長。
陝甘支隊繼續北上,翻岷山,進軍天險臘子口。北上途中,黃克誠騎的騾子背上有潰瘍,不能騎了,他只好下來步行。
高度近視的黃克誠徒步行軍,身體又很虛弱,走起來很困難。
此時已改任十一大隊政委的王平,看到這種情形,就請黃克誠跟隨十一大隊走,並且把自己的坐騎讓給黃克誠。兩天之後,黃克誠又把坐騎還給王平。
王平很奇怪,黃克誠見狀,忙說:“我這個樣子,不能把你拖垮。以後行軍我在前頭先走,如果我走不動,躺在路邊,你們上來把我撿上就行了。”
面對身處逆境的老領導,聽到他的這番話,王平心裡很感動,一股熱流不禁湧動全身:這才是忠貞不渝的革命者!9月18日,陝甘支隊佔領哈達鋪,進入甘南。在這裡,毛澤東及中央紅軍從報紙上得知陝北有支活躍的紅軍隊伍,並建立了革命根據地。這一訊息,使大家格外驚喜。
短暫休息之後,陝甘支隊向陝北進軍。
就在行軍途中,掉隊的人越來越多,一路不斷。部隊政治保衛機關認為掉隊與情緒不振有關,懷疑掉隊的人會投敵叛變,故而採取了殘酷的懲罰措施。
於是,不少掉隊的同志被押送到軍事裁判所,等候審判處決。
所長黃克誠實在不忍心處理這些同志。他認為紅軍自離開中央蘇區以來,長途跋涉,行軍打仗,很少休息,體力消耗太大了,而且經常吃不飽肚子,身體虛弱,哪有力氣走路呢。前些天在哈達鋪休整時間又短,大家體力尚未恢復,掉隊情有可原,他怎麼能忍心下手處死他們呢?
一天,二縱隊一位姓周的管理科長也被押到軍事裁判所。
黃克誠認識此人,他在戰鬥中負過傷,被敵人打掉了一隻胳膊,就因為過草地時丟失了幾名傷兵,便被抓了起來交付審判處決。
黃克誠心存異議,就去找縱隊司令員彭雪楓求情,認為不應該處死。
恰好,政治部門的兩個領導同志在場,他們見黃克誠竟然為被審判的人求情,當即訓斥黃克誠:“你還當過師政治委員呢,連這點小事情都處理不了,真不中用!”
說完,他們就下令將那位姓周的同志押走了。
黃克誠對此倍感痛惜。
一般說來,軍事裁判所所長,是個不太重要的職務,但是,黃克誠還是認真地去做這項工作,從不懈怠。
然而,經此一事,黃克誠不肯執行上級命令,引起了上級領導同志的反感。有一位領導則毫不客氣他說:“像黃克誠這樣的人,年齡大了,幹不了什麼工作了,連當個紅軍戰士都不夠格。”
這樣,黃克誠這個裁判所所長,不再起絲毫作用了。審判處刑的事幹脆不同他商量,全部由上級保衛機關處理。
領導同志的那番評語傳到黃克誠耳朵裡,他不敢再講什麼話了,只好小心翼翼跟隨部隊行軍,生怕掉隊被處理。
有一次,部隊走了很遠的路才宿營,黃克誠疲勞之極,但不敢掉隊,只好咬緊牙關,掙扎著往前走,夜深人靜時,他才趕到宿營地,長長鬆口氣。
其實,黃克誠剛剛三十出頭,年齡並不大,但在一些對他反感的人眼中,他已經屬於幹不了什麼工作的人了。1935年10月19日,中央紅軍到達吳起鎮,進入陝甘蘇區。這樣,中央紅軍從1934年10月離開中央蘇區,進行戰略大轉移,歷盡艱辛,終於勝利到達陝甘蘇區,結束了二萬五千裡的長征。
11月6日,中央紅軍與陝北紅軍勝利會師。
會師這天,天氣寒冷,大雪紛飛,但是廣大紅軍指戰員喜笑顏開,歡欣鼓舞。
嚴冬即將過去,春天還會遠嗎?!
第七章 出隴東下太南 敵後任馳騁
陝北瓦窖堡。
凜冽的寒風肆虐著黃土高原,塵沙飛揚,光禿禿的樹枝隨風搖曳,錯落有致的窯洞被夕陽抹上一筆餘輝。
中央軍委衛生部,一座不大的院落。
黃克誠在窯洞裡來回跑動,並不時地將雙手合攏,用嘴呵氣取暖。
離開青山碧水的江南,來到這天寒地凍、氣溫最低達零下二十度的陝北,黃克誠真有些不適應。
跑步取暖成了黃克誠時常操練的功課。
然而,現在有了工作可幹,黃克誠心裡還是分外舒暢,顧不得埋怨這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