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要369求住院治療。此後,黃克誠住進了二六七醫院。3月,黃克誠的病情基本得到了控制。專案人員帶來了黃克誠夫人唐棣華來看他。
此地此景,兩人不知說什麼才好。於是,他們握握手,相對一笑,然後便坐下來談病情。
3月10日,黃克誠出院,監護地點轉移到玉淵潭一帶。在這裡,被監護者每人住間小屋,相互隔離。黃克誠過著失去自由的孤獨日子。
他的住房只有九平方米,除了一張床外,只有一張小桌,一隻小凳。此外一無所有,什麼也放不下了。
這時,山西那邊黃克誠的秘書把他指定的報紙參考資料等按要求寄到這裡,家裡也透過專案組送些衣服、食物和馬列主義毛澤東著作。
黃克誠在這裡寫詩紀事:七律紀實無端入獄亦尋常,且把牢房作學房。
日習楷書百餘字,細研經典兩三章。
粗糧淡菜情偏好,板床薄褥睡亦香。
尚有閒情覓閒趣,斗居旋轉樂洋洋。
4月,黃克誠看到窗外一棵桃樹上桃花似火,燦爛如霞。但是,不久就被狂風颳得零落不堪。
黃克誠由此想到多次陪彭德懷等同志被批鬥,以及看到大批幹部被打倒,便無法控制自己憤懣的感情,又作詞一首:調寄蝶戀花桃花滿樹桃花紅爛漫,一陣狂飄,吹掉一大半。
落地殘紅何足羨,且待來年看新瓣。
人間變化千千萬,升降起落,猶如急流泛。
天翻地覆大轉換。
英雄轉瞬成壞蛋。
後來,專案組發現這首詞後,如臨大敵,一方面要“監護”單位找原因,查明黃克誠為什麼有條件寫詩填詞,同時責令嚴密監視黃克誠的行動,杜絕類似事件發生。
黃克誠敢作敢為,毫不隱瞞自己對“文化大革命”的看法。他在一份材料中寫道:我於1967年5月至12月間,填了一首《蝶戀花》詞,題名是“桃花”。
這首詞表達了我在這個時期裡對文化大革命的認識和心情。
在誰反對“文化大革命”就打倒誰的時期,黃克誠把自己對“文革”的看法痛快淋漓地表達出來,這既體現了他極高的識別真假馬列主義的能力,又充分顯示了他一向無私無畏、敢講真話的品德。
為此,專案組不但多次對黃克誠進行批判,而且作為一條371“罪狀”
寫在黃克誠的“審查結論”中。
這期間,黃克誠一共被批判了二十次左右。
從8月起,專案組又重新對黃克誠進行審查。
審查者先是從他的自傳中找矛盾,讓他一件事一件事寫書面交代。有些問題卡住了,就進行調查。專案組為此曾跑到黃克誠老家兩次。凡是黃克誠到過的地方,都要一一調查。這樣,一直到1968年3月,一共審查了8個月。
他們著重查黃克誠的入黨問題,逼他承認是假黨員。這令黃克誠哭笑不得。黃克誠想,自己在黨的領導下參加武裝鬥爭,出生入死幾十年,怎麼會是假黨員呢?
原來,黃克誠入黨時的證明人,都在戰爭中犧牲了。只有一個介紹人活著,而這個人卻說他不記得介紹黃克誠入黨。此人確實是當時湖南第三師範學生運動的負責人之一。但是,黃克誠入黨情況特殊,是和另一同志一起先與特委接頭,得到同意後,再請第三師範的同志擔任介紹人的。
黃克誠入黨時,和他談話的同志是由特委派來的,入黨後又由特委和他直接聯絡,所以和第三師範的介紹人反而沒有多少接觸,也沒有在學校過組織生活。這樣,湖南第三師範的同志忘記了,不足為怪。
但是,根據這一點,就認為黃克誠是假黨員,簡直毫無道理。
專案組不顧黃克誠說明的情況,對他大搞逼供信,甚至採取車輪戰法,通宵達旦,不許他休息。有時,甚至採取打罵等侮辱手段。
這一段時間,通常總是十幾個人圍攻。
一天,忽然來了二十多人,威風凜凜地擺出要打人的架勢。先由兩個人抓住黃克誠的膀子,使他動彈不得。黃克誠一看情況不妙,不願受辱,便使勁掙脫出一隻手,抓起桌上的茶杯猛砸自己的頭。於是鮮血直流,黃克誠馬上休克了。
這幫人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只好僵旗息鼓而去。管理人員請醫生給黃克誠包紮了傷口,又讓他休息了一天。對此,黃克誠十分氣憤。他馬上給林彪寫信反映情況。信中說:我入黨四十餘年,歷史長得很,要找碴,可找之處甚多。他們根本不懂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