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2 / 4)

小說:大衛·科波菲爾 作者:痛罰

呈死灰色的臉,但寫上又消失了。然後那低低的拱門開了,那張臉也出來了。像在窗後那樣,那張臉還仍然是死灰色,但表面上有一層紅頭髮人膚色中常見的那種紅色。那張臉屬於一個長著紅頭髮的人——我現在想來,那是一個十五歲的青年,但長相要大得多——他的頭髮剪得很短,像麥茬一樣;他幾乎沒有眉毛,也沒睫毛,眼睛呈棕紅色;我記得我當時曾覺得奇怪:生有那樣沒遮沒蓋的一雙眼,在晚上他怎麼入睡呢?他肩頭聳著,瘦骨嶙峋,身上那套黑衣還看得過去,繫了一條白領巾,衣領一直扣到遮住了脖子。當他站在馬頭旁一面仰面看車內的我們一面用手摸著下巴時,那雙手特別令我注意——那麼細長,那麼瘦削。

“威爾費爾德先生在家嗎,尤來亞·希普?”姨奶奶說道。

“威克費爾德先生在家,夫人,”尤來亞·希普說,“請進。”

他用那長手指著他說的那間房。

我們下了車,讓他看著馬。我們走進一間臨街的客廳,這客廳又矮又長。進客廳時,我從客廳的窗裡瞥見尤來亞·希普正朝馬的鼻孔裡吹氣,然後他又馬上用手捂住馬的鼻孔,好像正在對馬施什麼妖術。在高高的古老火爐架對面有兩幅畫,一幅是一個白髮黑眉的男子(但無論如何不是一個老人),這男子正在讀一些用紅緞帶捆在一起的檔案;另一幅是一個女人,她表情安詳甜美,正朝我看。

我現在相信當我那時轉來轉去找尤來亞的畫像時,房間那頭的一扇門開了,走進一男人。一看到他,我就轉頭去看那第一幅畫,想確定那畫像並未從畫框裡走下來,但那畫一動也沒動。這人走到光線處,我看到他比人家給他畫像時老了一些。

“貝西·特洛伍德小姐,”那人說,“請進。剛才我正有事,可是請你原諒我忙。你知道我的動機。我一生只有這一個動機。”

貝西小姐謝了他,我們走進了他的房間。那房裡有書,有檔案,有白鐵皮的箱子,等等。那房間面向一個花園,房裡有一個砌進牆裡的鐵製保險箱,箱下就是壁爐架。我坐下來時,不禁想他們在掃煙囪時怎麼才能把掃把在煙囪裡轉呢。

“嘿,特洛伍德小姐,”威克費爾德先生說道——因為我不久就發現他就是威克費爾德先生,身為一律師,又是本地一個有錢人的產業經理人——“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不是什麼惡風吧,我希望?”

“不是的,”姨奶奶答道,“我不是為了什麼法律問題才來的。”

“是啊,夫人,”威克費爾德先生說道,“你為別的事來才好。”

當時,他的頭髮已經全白,不過眉毛仍然墨黑。他那張臉很讓人喜歡,我覺得也很漂亮。他的膚色中有一種色澤,在皮果提的指教下,我早就習慣將這種色澤和紅葡萄酒聯絡起來,我想象中連他的聲音也帶著這種色澤,並認為他的富態也是因有了這色澤。他衣著很整潔,穿著一件藍色外衣,一件條紋背心和一條棉布褲;他那精緻的皺邊襯衣和白細布領巾看上去特別柔軟潔白,我記得使我漂浮的幻想聯想到了天鵝胸部的羽毛。

“這是我的外甥。”姨奶奶說道。

“我不知道你還有個外甥呢,特洛伍德小姐。”威克費爾德先生說道。

“也就是說我的侄孫。”姨奶奶解釋道。

“說實話吧,我不知道你有一個侄孫呢。”威克費爾德先生說道。

“我收留了他,”姨奶奶擺擺手,意思是他是否知道都是一回事,並說道,“我帶他到這裡,要送他進一個可以使他受到非常好的教育和非常好的待遇的學校。現在請告訴我:這學校在什麼地方,是什麼學校,以及有關它的一切。”

“在我向你提出正確的忠告前,”威克費爾德先生說,“必須先弄明白這個老問題,你是知道的。你這麼做動機是什麼?”

“別開玩笑了!”姨奶奶叫道。“總要往深處去挖動機,其實動機就在面上!嘿,要讓這孩子快樂、成器。”

“這應算是一種混合的動機,我想。”威克費爾德先生搖搖頭,不信任地微笑著說道。

“這是一種混合的胡說!”姨奶奶答道,“你自稱在你所作所為中只有一個坦誠的動機。我希望,你不認為你是世界上唯一的坦誠商人吧?”

“嘿,不過我一生只有一個動機,特洛伍德小姐,”他笑著答道,“別人有幾千個,我只有一個,這就是不同之所在。不過,這離題了。最好的學校嗎?不管是什麼動機,你要最好的,是嗎?”

姨奶奶點頭表示同意。

“我們目前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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