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孩子看到我手裡拿的東西,架也不打了,一下子跳開了好幾步,臉上露出很怕的
表情,異口同聲的說:“不是我的,不是我的!”連碰都不上來碰一下。我覺得有點納悶,
就對孩子們說:“好,放在我門口,要是有人來找,你們告訴他,掉的項鍊在門邊上放
著。”這話說完,我就又回到屋內去聽音樂。
到了四點多種,我開門去看,街上空無人跡,這條項鍊還是在老地方,我拿起來細細的
看了一下;它是一個小布包,一個心形的果核,還有一塊銅片,這三樣東西穿在一起做成
的。
這種銅片我早就想要一個,後來沒看見鎮上有賣,小布包和果核倒是沒看過。想想這串
東西那麼髒,不值一塊錢,說不定是別人丟掉了不要的,我沉吟了一下,就乾脆將它拾了回
家來。
到了家裡,我很高興的拿了給荷西看,他說:“那麼髒的東西,別人丟掉的你又去撿
了。”就又回到他的報紙裡去了。
我跑到廚房用剪刀剪斷了麻繩,那個小布包嗅上去有股怪味,我不愛,就丟到拉圾筒裡
去,果核也有怪味,也給丟了。只有那片像小豆腐乾似的鏽紅色銅片非常光滑,四周還鑲了
美麗的白鐵皮,跟別人掛的不一樣,我看了很喜歡,就用去汙粉將它洗洗乾淨,找了一條粗
的絲帶子,掛在頸子上剛好一圈,看上去很有現代感。
我又跑去找荷西,給他看,他說:“很好看,可以配黑色低胸的那件襯衫,你掛著玩
吧!”
我掛上了這塊牌子,又去聽音樂,過了一會兒,就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聽了幾卷錄音帶,我覺得有點瞌睡,心裡感到很奇怪,才起床沒幾小時,怎麼會覺得全
身都累呢?因為很困,我就把錄音機放在胸口上平躺著,這樣可以省得起來換帶子,我頸上
掛的牌子就貼在錄音機上。這時候,錄音機沒轉了幾下,突然瘋了一樣亂轉起來,音樂的速
度和拍子都不對了,就好像在發怒一般。荷西跳起來,關上了開關,奇怪的看來看去,口裡
喃喃自語著:“一向很好的啊,大概是灰太多了。”
於是我們又趴在地上試了試,這次更糟,錄音帶全部纏在一起了,我們用髮夾把一卷被
弄得亂七八糟的帶子挑出來。荷西去找工具,開始要修。
荷西去拿工具的時候,我就用手在打那個錄音機,因為家裡的電動用具壞了時,被我亂
拍亂打,它們往往就會又好起來,實在不必拆開來修。
才拍了一下,我覺得鼻子癢,打了一個噴嚏。
我過去有很嚴重的過敏性鼻病,常常要打噴嚏,鼻子很容易發炎,但是前一陣被一個西
班牙醫生給治好了,好久沒有再發。這下又開始打噴嚏,我口裡說著:“哈,又來了!”一
面站起來去拿衛生紙,因為照我的經驗這一下馬上會流清鼻水。
去浴室的路不過三五步,我又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同時覺得右眼有些不舒服,照照鏡
子,眼角有一點點紅,我也不去理它,因為鼻涕要流出來了。
等我連續打了快二十多個噴嚏時,我覺得不太對勁,因為以往很少會這麼不斷的打。我
還是不很在意,去廚房翻出一粒藥來吃下去,但是二十多個噴嚏打完了,不到十秒鐘,又更
驚天動地的連續下去。
荷西站在一旁,滿臉不解的說:“醫生根本沒有醫好嘛!”我點點頭,又捂著鼻子哈啾
哈啾的打,連話都沒法說,狼狽得很。
一共打了一百多個噴嚏,我已經眼淚鼻涕得一塌糊塗了,好不容易它停了幾分鐘,我趕
快跑到視窗去吸新鮮空氣。荷西去廚房做了一杯熱水,放了幾片茶葉給我喝下去。
我靠在椅子上喝了幾口茶,一面擦鼻涕,一面覺得眼睛那塊紅的地方熱起來,再跑去照
照鏡子,它已經腫了一塊,那麼快,不到二十分鐘,我很奇怪,但是還是不在意,因為我得
先止住我的噴嚏,它們偶爾幾十秒鐘還是在打。我手裡抱了一個字紙簍,一面擦鼻涕一面
丟,等到下一個像颱風速度也似的大噴嚏打出來,鼻血也噴出來了,我轉身對荷西說:“不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