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睛地盯著這個為和平而奔波的中人。
戈林站在他身旁,洋洋自得。在簡單交談幾句後,希特勒又大講特講德國如何希望與英國達成諒解。議論變為對英國人的謾罵。在將最近向漢德遜作的提議解釋了一番後,他喊道“這是我向英國作的最後一個寬宏大量的建議。”說著,他的臉繃緊了,手勢也變得“非常奇特”,不斷吹噓帝國的武裝力量如何優越。
達勒魯斯指出,英法兩國的武裝力量也大大改善了,滿可以封鎖德國。希特勒不作聲,只在室內踱來踱去。猛然間,他站住了,重又開口講話(據達勒魯斯回憶)但這次好像是在說昏話。“若戰爭發生,我就造潛艇,造潛艇,造潛艇,造潛艇,造潛艇,造潛艇”,好像是唱針停滯不前的唱片似的,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微弱。突然,他又像向大群聽眾演講似的,但話仍在重複。“我就造飛機,造飛機,飛機,我就將敵人消滅!”達勒魯斯目瞪口呆,回首看戈林作何反應。這位帝國元帥紋絲不動,達勒魯斯被嚇壞了:這兩個就是行動能影響全世界的人呀!
“戰爭嚇不了我”,希特勒繼續說,“包圍德國是不可能的。我的人民佩服我,忠實地跟我走。”他能促使他們發揮出超人的力量。他的目光遲鈍了。“將來若沒有黃油,我第一個停止吃黃油,吃黃油。”他停了停。“如果敵人能堅持數年”,最終他說,“我便利用我對於我的人民的威力,比他們多堅持一年。所以,我知道我比所有人都優越。”突然,他又問,英國人為何老不與他達成協議。
達勒魯斯吞吞吐吐,不敢照實回答。後來,他終於說,麻煩在於英國對希特勒缺乏信心。一聽此話,元首便捶胸頓足。“笨蛋!”他喊道。“我一生說過謊嗎?”他繼續走來走去,突然又止步。他說,你達勒魯斯聽了我方的意見了。你必須立即返回英國去,把聽到的告訴張伯倫政府。“我覺得漢德遜不瞭解我,我真是要達成諒解的。”
達勒魯斯反駁道,他只算是私人,要有英國政府的邀請他才能前往。首先,他得明確賴以達成協議的各項要點。例如,確切地說,希特勒向波蘭提出的要求是什麼?希特勒笑了。“哎”,他一邊說,一邊轉向戈林。“漢德遜可從未問過這點呀!”戈林元帥撕下一頁地圖,用紅鉛筆圈出了德國所要求的土地。
這樣,會見便成了澄清希特勒向漢德遜所作建議中的幾個要點的討論:德國需要與英國訂立條約,以消除政治或經濟上的所有事端;英國要協助德國取得但澤和那個“走廊”作為報答,德國將保證波蘭的邊界並讓她取得一條通向格丁尼亞的走廊;在波蘭的日耳曼少數民族應得到保護;還有,無論何時,若大英帝國受到進攻,德國就會提供軍事援助。
達勒魯斯太老實了,戈林說什麼他信什麼。他也把希特勒往最好處想。另外,他也沒有受過外交訓練,只有為和平的真誠願望和令人敬佩的勇氣和堅韌不拔的精神。一回到旅館,他便立即給一位英國朋友掛了個長途電話。過了不久他便得到了回話:英國政府歡迎他充當訊息傳遞人。星期天(平安無事)上午8時,他在坦貝爾霍夫機場登上了一架德國飛機。當這架飛機朝倫敦方向低飛時,他暗自思忖,自己是否是某個陰謀中的馬前卒?他頗相信戈林是在真心為和平解決而操勞。但,希特勒是嗎?
希特勒把安息日也當作工作日。他取消了原定即將在紐倫堡舉行的、不恰當地定名為“和平之黨日”的慶祝活動,推行了戰時糧食和衣服配給制。然後,三軍也處於半緊急狀態,海陸空三軍的武官被令在柏林待命。
就在這種戰爭氣氛的籠罩下,兩位重要的波蘭外交人員帶著一份調解建議,秘密地與裡賓特洛甫辦公室工作人員彼得·克萊斯特接觸。他們暗示,貝克外長是被迫向德國採取好戰行動的,其目的僅在於使狂熱的波蘭愛國者感到滿意。貝克所需要的無非是時間,以使事態平靜。克萊斯特忠實地向裡賓特洛甫作了彙報。一會兒,外長便親身面見元首。希特勒聽得很不耐煩,不容分說地宣稱,如貝克在波蘭連腳都站不住,怎麼能指望他幫忙。另外,克萊斯特此後也不要再與波蘭人搞半官方的接觸。元首發出這道命令是有點刻薄的,他還說,這種命令你馮·裡賓特洛甫先生早就該發的。克萊斯特悶著頭走出總理府時,他心下明白,決定已經作出了——是戰爭!
在那個炎熱的星期天,希特勒也花了不少時間去處理另一次和平呼籲——達拉第總理的呼籲。這次交道是作為老兵對老兵打的。“作為一個前線的老兵”,他寫道,“我與你一樣明白,戰爭恐怖是什麼。”再爭論已沒有什麼必要了,因為自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