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3 / 4)

1937年,18歲的李秀英是一個軍隊技師的新婚妻子。當政府撤離首都時,他的丈夫坐在一列塞滿中國士兵的火車車廂頂上離開了南京。李秀英由於已懷有7個月的身孕,不便乘坐擁擠的火車而被留在了南京。

像許多留在南京的其他中國老百姓一樣,李秀英和他的父親很快住進了有外國人防守的安全區。他們躲在已經被改成難民營地的一所小學校的地下室裡。但是這個難民營像安全區中的其它難民營一樣,同樣是日本人不斷搜查和襲擊的目標。12月18日,一群日本兵闖了進來,把年輕的男人們拖出了學校。第二天早上他們又回來拖婦女。李非常害怕日本人對懷孕的婦女可能施以的暴行,立即做出了一個決定。她打算自殺,便把自己的頭猛地向地下室的牆上撞去。

當她甦醒過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地下室的一張小帆布床上。日本人己經走了,但帶走了幾個年輕婦女。她躺在這帆布床上,恍惚之中一幅幅可怕的圖景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如果她跑出這座樓房,她可能被日本人抓住。但是如果她待在這兒什麼也不幹,他們也可能回來找她。李秀英決定待在這兒。如果日本人不再回來,一切都好,如果他們回來了,那她將與他們拼鬥到死。她對自己說,她寧可去死,也不能被日本人強姦。

不久她就聽到三個日本兵下樓梯的腳步聲。其中的兩個人拼命抓住兩個尖叫著的婦女並把她們拖了出去,另一個人死盯著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李秀英。有人告訴他李有病,於是他就把所有的人都從屋子裡踢到走廊上作為回答。

那個日本兵慢慢地來回踱著步,想對李秀英作出判斷。突然——在這個日本兵還沒來得及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的時候——李採取了行動。她從床上跳起來,從日本兵的腰帶上抽出軍刀並飛速靠在牆上。“他驚呆了,”李回憶道,“他萬萬也沒有想到一個婦女還會反擊。”那個日本兵抓住了她拿刀的手腕,但李用另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領,並用力猛咬他的胳膊。儘管那個日本兵全副武裝,而李只穿了使她運動不便的棉旗袍,但是她卻迸行著頑強的搏鬥。兩個人扭打在一起,直到那個日本兵發現自己打敗了並尖叫救命。

其他士兵衝進來,他們對眼前發生的事情簡直難以置信。他們用刺刀對李秀英猛刺,但因為有另一個日本兵的妨礙,他們沒能刺到李秀英。由於李的對手又矮又小,所以李能夠完全把他提起來當一個盾牌以抵擋另兩個日本兵的攻擊。但後來那兩個日本兵用刺刀對準她的頭部刺去,刺刀滑破了她的臉,打掉了她的牙。她的嘴裡全是血,她把血吐到日本兵的眼睛裡。“牆上,地上,床上,到處都是鮮血。”李回憶道,“但我心裡一點也不怕,我狂怒起來。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和他們拼了,並殺死他們。”最後,一個日本兵把刺刀刺入了她的腹部,李眼前一黑,昏死過去了。

那些日本兵以為她已經死了,丟下她走了,當她被抬到父親面前,父親發現她已沒有了呼吸,便認為她已經死去。他叫人把女兒抬到學校後面並打算挖個坑把她埋葬。幸運的是下葬前有人注意到李仍然在呼吸,並從她的嘴裡流出了血水泡沫。朋友們很快把李秀英送進了金陵大學醫學院,在那裡醫生們縫合了她的37處刀傷。當天夜裡,她在昏迷中流產了。

李秀英奮力與日本兵搏鬥的事蹟傳到他丈夫的耳朵裡,他立刻向軍隊請了3個月的假,借錢回到了南京。1938年8月,當他返回家中,他發現妻子紅腫的臉上傷痕累累,頭髮已被剪光,剛剛長出鬃毛般的短髮。

在以後的一生中,李秀英一直忍受著那些刀傷給她帶來的痛苦和難堪。在壞天氣裡或在生病的時候,鼻涕便會從鼻子旁邊的豁口處流出來,眼淚也直往下流(使人不可思議的是,儘管日本人用刺刀刺傷了她的眼白,但她卻沒有失明。)她每次照鏡子,看到那些刀痕,就會想起1938年12月19日那可怕的一天。“現在58年過去了,皺紋已經掩蓋了刀痕,”當我在南京她的家中訪問她時,她對我說“在我年輕的時候,我臉上的這些刀痕是明顯而可怕的。”

李秀英認為,她的個性和她那獨特的家庭背景都給了她反抗日本人的勇氣。一般中國的婦女從小受到的典型教育就是應當柔順服從,但李秀英與她們不同,她來自一個完全沒有女性影響的家庭。當她只有13歲的時候,她的母親就去世了,這使李不得不在一個堅強的軍人家庭的男人們中間長大。她的父親、哥哥和叔叔都是軍人或警察,在他們的影響下,她長成了一個男孩子氣的姑娘。在她還是個小姑娘時,她的脾氣就很急躁,所以她父親不敢教她武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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