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夏家大妹捂著腦袋,滿臉委屈,把碗往桌子上一頓,氣得直喘粗氣,可和這個野蠻老媽,她又實在是講不出理來,直憋屈得想大叫一句“到底他是你親生的,還是我是你親生的?”
夏家大嫂理也不理夏家大妹,反衝薛向賠笑道:“薛同志,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啊,他說什麼,您別往心裡去!”
薛向原本確實有幾分惱火,可這會兒夏家大嫂一番武力鎮壓,反倒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連連揮手,“沒事兒,沒事兒,玉真文化很好,是棵讀書的苗子!”
夏家大嫂笑笑:“她丫蛋兒一個,讀那麼多書有啥用喲,女人家正經的還是洗衣做飯帶孩子,讀一肚子書,瞎把腦袋讀混沌了。”
相處有日,夏家的事兒,薛向或多或少知道一二,夏家大嫂是個地地道道的北地民婦,後嫁到城裡來的,骨子裡的觀念陳舊,原本夏家大妹唸完初中,夏家大嫂就不讓她唸了,急著幫她張羅婆家和工作,還是夏家大妹抱了農藥瓶子,才硬求下來的。爾後,夏家大妹基本也是半工半讀,一年上頭,農活不離身,也當真甚是辛苦。
果然,聞聽夏家大嫂對自己讀書的看法,夏家大妹眼神一暗,玉潭般的眸子霎時就斂去了光澤。
薛向道:“大嫂,您這話可說得不對,主席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丫頭怎麼就不能唸書?玉真成績那麼好,真要念出去,您這輩子就妥了嘛!”
“是是是,薛同志說的是,吃菜吃菜……”
薛向的話,夏家大嫂從來都不反駁,可這會兒,任誰都看出來了,夏家大嫂是真對丫頭唸書,十分不感冒。
薛向一口喝乾碗裡的綠豆粥,又伸手撈了一碗,忽道:“咦,小饞貓今天的胃口不佳啊,怎麼一碗飯吃了這麼長時間,還是一碗。”
薛向這時才覺出氣氛異樣來,夏家小妹先前喊她接食盒時,她沒出來,這會兒,吃飯時,又一語不發,扒在竹案的一角,一塊紅燒肉在碗裡扯得稀碎,去不食用,似在出氣一般。
夏家小妹也不搭話,低了腦袋,拿了筷子一個勁兒地插飯,眨眼間,一碗飯便被戳出無數個孔洞來。
夏家大嫂急道:“薛同志,別理她,你吃你的,她小孩子嬌氣得狠,跟自個兒生氣呢。”
哪知道夏家大嫂一句話出,宛若天雷勾動地火,夏家小妹丟了筷子,趴在案上嗚嗚地哭了起來,越哭越傷心,哭聲也越見淒厲!
夏家大嫂蹭得站起身來,一把拎起夏家小妹,按在腿上,便朝她屁股上狠狠扇了幾下:“叫你哭,叫你哭,還哭,憋回去,吃個飯也不安生……”
夏家大嫂幾巴掌下去,夏家小妹止住了哭聲,只是眼淚下得越發得急了,一串串,撲簌簌往下來,鼻子和嘴巴也努力地動著,一抽一噎,越發地可憐了。
薛向趕緊起身,緊走幾步,拉過夏家小妹,“夏大嫂,您這是幹什麼呀?”
說罷,薛向又蹲下身問夏家小妹道:“若真,怎麼了你,跟薛大叔說說。”
因著小傢伙的緣故,夏家小妹和薛向本就混得極熟,這會兒見薛向溫聲軟語,小丫頭心頭一暖,又哇的哭出聲來,“我……我……想我爸爸……嗚嗚……”
薛向沒想到竟會問出這麼個答案,他本就極聰明,立時猜到小丫頭定是遇到什麼過不去的困難了,小傢伙不也是這樣麼,記得在靠山屯,大姐揍她,自己護不住,小傢伙不也是哭聲喊要媽媽麼。
薛向正待細問,耳邊又傳來哭聲,夏家大妹也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再看夏家大嫂,也是扭著腦袋,不住拿手擦拭。
眨眼間,一家人全哭了起來,悽悽慘慘慼戚,哭得薛向心裡也漸慘然了!
薛向不好去勸慰夏家大嫂和夏家大妹,只得不住哄勸夏家小妹,邊又問著緣由。
夏家小妹這才抽抽噎噎說了起來,薛向聽得一陣愣神兒,夏家大妹又接著說了幾句,他才徹底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