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利益燻心,已然被姓曹的吃定,放心吧,姓曹的不會走,不出二分鐘就得回來。”
哪成想,常明一夥人殺到,叫薛老三的判斷落空,人王書記直接去了。
這會兒,常明一行入內,彭春便欲驚懼起身,卻被薛老三悄悄在下面踩了腳,交代一句,“信得過我,就別出聲,安靜看戲。”
彭春這才不再動彈,沉了臉看薛老三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額咳咳……”
薛向和彭春實在太死板了,常書記看不下去了,猛烈咳嗽幾句,示意這倆貨該滾了。
不成想,他常某人險些咳出肺來,桌邊的倆位也未有丁點動靜兒。
“彭春同志,你怎麼回事兒,王書記都走了,你還趕緊去。”
賀州地區行署專員吳世勳搶前兩步,招撥出聲。
吳世勳和彭春曾一道供職於魯東省直機關,是以認識。
彭春方要接茬兒,薛老三先說話了,“王書記吃飽了,自然就走了,咱這肚子可餓著,自然得接著吃,急什麼。”
說著,薛老三便又開了一瓶茅臺,替自己滿上。
今兒,王書記顯然是下了血本,上來的茅臺最少都是十年陳的,薛老三逮著機會吃大戶,自不會放過。
“你這個同志,怎麼拎不清,請客的都走了,你這客人還賴在這兒算怎麼回事兒?”
嗑瓜子嗑出格臭蟲,常明惱了。
作為老官僚,一看座位,常明就揣度出了薛向的身份,不過是個陪酒的。
此輩能有多高地位?所以,他上來臉色就不好看,“小彭,還不拉著你這朋友,去尋你們王書記喝茶?”
薛向交代了要他看戲,左右他彭某人也支應不開場面,索性就閉口不言,任由薛向表演。
薛向果然沒讓他彭某人頂雷,嗝兒都沒打便接過了話茬兒了,“誰說請客的走了,客人就不能吃了,沒見這一桌子菜,都是民脂民膏,浪費了豈不可惜,主席他老人家說,貪汙和浪費,是極大的犯罪,您幾位叫我別吃了,那豈非是讓我犯罪?除非您幾位是準備吃這一桌剩下的。那麼問題又來了,我都不認得您幾位,憑什麼請你們吃飯呢?”
薛老三耳力驚人,大門距此不近,但外面的動靜兒,他聽了個分明,作為彭春的朋友,他自然對那位常書記沒什麼好感,這會兒,再看姓常的言語輕佻,他不滿更甚,即便不為彭春的臉面,說不得也得攙和一把。
誰叫他薛某人今兒心情本就不順呢。
卻說,論嘴皮子上的功夫,薛老三無雙無對,這會兒一番話出口,簡直繞死人不償命。
“真他媽有意思,場子趕得多了,還頭一回遇上這麼個貨。”
陳總抱著膀子,搖晃著脖子,冷笑道。
“小兔崽子,嘴上乾淨點,我這人酒一喝多,手就愛亂伸。”
說罷,薛老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陳某總何等樣人,走到哪裡,都是鮮花和掌聲,被人叫做“小兔崽子”,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剎那間,嫩臉便充血,方要發作。
就在這時,咔嚓一聲,薛老三竟將飲盡的酒杯生生捏碎。
這一幕好似封貼,將陳某總滿腔的話語皆堵死在腔子裡。
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兒參加的宴請,都是官面上的人物,陳某總也就沒帶貼身保鏢。
遭遇薛老三這等渾人,他還真就沒轍。
對薛老三沒轍,陳某總對常大書記卻是有辦法,“常書記,你這頓飯看樣子是不好吃啊,劉司,你說呢?”
“常書記,實在不行,咱們就改天再聚吧。”
劉司長衝陳某總笑笑,扶了扶眼睛,轉頭衝李副省長拱拱手,“李省長,要不咱們下回再約?實話說,待會兒在這兒,我還有一桌,陳衛東主任和蕭遠山副主任在這兒聚餐,我得做好招待。”
劉司長話音方落,李副省長的眼睛悠地亮了。他是做老了官的人,聽話的技巧可謂爐火純青。
劉司長故意報出某主任,副主任的全名,李副省長便瞬間瞭然,對方是在提醒自己這兩位的身份特殊。
來前,李副省長自然是做了功課的,稍稍回溯,便知道這陳衛東主任和蕭遠山副主任是何人。
一位是計委辦公室主任,一位是計委辦公室副主任。
計委何等所在,辦公室主任可是計委班子成員,名副其實的副部級幹部,僅次於計委副主任。
那位蕭遠山副主任雖是副職,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