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已經不去想他了,在星星咖啡館時,他就聽鐵進說了,老王之死,市委的反應很快,給定了烈士,身後哀榮是定然的了。
而老王又無親無故,薛向便有心補償,也尋不著物件,心中只惦著等出去後,尋到老王墳前,好好祭奠一番。
至於古大力幾位,薛向也懶得再追究了,他這會兒已經基本搞明白了,古大力幾個也不過是苦命人,被人當槍使了。
不知者不罪,這點胸懷。薛向還是有的,更何況,人家處心積慮謀算他,即便是沒有古大力,也有張大力。
拋開老王之死這樁糟心事,薛向在此間,靜坐三個多小時的當口,幾乎全用來回溯案情了。
在他想來,強jian罪,很符合陰謀家的手腕。薛向當然知道這是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整倒官員最常用的兩個手段之一。
因為訊息不對稱,薛向此刻仍舊不知道。人家佈局從年前就開始了,他的眼光還是盯在強jian案的女主角馬秀芬身上。
薛老三努力回想著這個女人,隱約有了些印象。他是在天香毛紡廠黨委會議室裡。和這個女人見過。當時,乍一定眼,還真有幾分驚豔的感覺。
當然。這種驚豔,並非說這馬秀芬漂亮到柳總裁和蘇教授那種程度,而是在這棉紡廠,馬秀芬真個是鶴立雞群,粗布工服,也難掩麗色。
記憶中,這個女人話很少,即使當天,她要求單獨對話,也不過說了幾句棉紡廠女工悲苦,求生不易,並無他求。
現在想來,恐怕那個單獨會面,也不過是人家早算計好的,恐怕如今正是他薛老三的“作案”時間。
既然作案時間有了,作案動機恐怕也就出來了,薛向用鼻子都能想到,定然是這樣的:馬秀芬姿容秀麗,他薛某人年輕無定,更兼長期夫婦分居,遂生齷齪之心。
有時間,有動機,有舉報,若在加上所謂的證據,那恐怕就是鐵案(薛老三沒想到的是,人家不僅給他準備了,時間,動機,證據,還弄了另一堆婦女檢舉他,提供了輿論支撐,讓人覺得他本就是濫人一個,至少在女色方面如此)。
“證據,到底是怎樣的證據呢?”
這個問題,幾乎是從鐵進在星星咖啡館裡,跟他說了所謂強jian案後,薛老三便一直在思索的。
他薛某人不是普通人,即便拋開衙內的身份,也是市委辦公廳重要領導幹部,在現行體制下,官民等級雖遠不如封建社會森嚴,民告官的勝率,也是極低的,若無確鑿證據,別說拘留他薛某人了,只怕連堪詢也不能。
而男女那事兒,若要證據,最普遍的證據恐怕就是,弄到做那事兒的錄影,或者對方體液殘留。
可他薛老三知道自己和那個馬秀芬什麼事兒也沒有,想弄到這些玩意兒來佐證,那是痴人說夢。
既然這些都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自己和那女人有過瓜葛,隨便拿一條洗乾淨的舊底褲證明?或者說出自己隱私部位的特徵,?貌似自己那地兒一點疤痕和奇異之處也無,如何能名狀得出特異性。
想得頭都疼了,薛老三卻仍舊無有所得,這也是他頭一次,感覺腦子不用。
雖然頭疼,但並不妨礙薛老三有精神思考其他問題,而這其他問題中,最重要的便是反省。
是的,反省!
薛老三認為自己確實該反省,因為算上在蕭山的那一次,這已是他第二次將自己陷入絕地。
當然,當年在秦唐大地震的小石洞內不算,那是天地之威、自然之力,他如何能抗。
陷入絕地,便失去了力量,當然他還有無雙國術,想破門而出,亦是輕而易舉,可一人之力再大,又怎能跟整個體制抗衡呢。
再說,他此刻失去的不是體力,而是官員身份賦予他的權力,而這種力量的失去,讓他深深的恥辱、憤怒。
他在反省自己來明珠後的所作所為,到底錯在哪兒,為何總是將自己陷入絕地。
囂張?跋扈?兇狠?惹禍?
霎那間,腦子裡蹦出這四個詞,也是許多長輩,給他最多的評語。
此刻,便連薛向也覺得自己確實不像個官員,反倒像個俠客!
因為現行體制下,官員是不需要稜角的,而這四個詞,卻如同他薛老三身上延伸出去的四個銳利的尖角,刺人得緊。
就在薛向完成自我反省,認為自己應該像個官員,不,應該像大多數官員那般過活的時候。
他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了梅園溪邊那個蒼涼的背影,記起了他說